在整齐划一的“某府捐银多少两”的和谐声音中,少女清凌凌的“平西王妃准备捐多少?”就显得格外的突出。
默默苟着的余笙,瞬间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余笙看向声音来处,发现是个老熟人——勇毅侯府的吕珍珍。
自上次在马场之后,余笙就没再碰到过她了,却没想到,今日居然碰上了,看样子,来者不善啊。
余笙站起身来,没再看吕珍珍,而是向着高台上坐着的一干后宫妃嫔的方向道:“平西王府捐银两千两。”
高台上的太监立刻唱道:“平西王府捐银两千两……”
两千两,和宸妃捐的一样多,虽然这个数字有些敏感,但余笙现在代表的是平西王府,所以倒也不存在说故意让后宫的娘娘们难堪。
且今日举办这宴会的目的本就是为了筹集善款,所以,即便再多捐些,明面上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余笙说完捐款数,原本这事也就过去了,但那吕珍珍今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揪着她就不放了,“王妃可能听错了,刚刚小女问的不是平西王府,而是王妃准备捐多少。”
今日来参加宴会的,默认都是以家为单位捐的,既然平西王府已经捐了,自然就没有让余笙个人再捐一次的道理。
虽然余笙并不介意以个人的名义再多捐一些,反正她现在有的是银子,能多帮一点是一点,且她的父兄也都正在为江南的灾情奔波,但余笙可没忘了自己目前的处境,所以即便是想要再多为江南做些什么,也不打算在今日的晚宴上面出风头。
吕珍珍的话一出,现场瞬间变得更安静了,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余笙。
余笙淡定自若,根本没将这场面放在心上的,她笑了笑,看向吕珍珍,“不知道吕姑娘又准备捐多少呢?”
“王妃之前没听到吗?我们勇毅侯府捐了一千五百两。”
余笙笑了,轻描淡写地说道:“勇毅侯府捐了一千五百两我自然是听到了,却没听到吕姑娘捐了多少,刚才莫不是我听漏了?还是说吕姑娘没打算捐款?”
吕珍珍本就是个炮仗性子,这会儿余笙让她在这么多的夫人小姐面前下不来台,她心里又急又气,说话就有些不过脑子,“倒不是我心疼银子不肯捐,可是今晚除了宫里的娘娘们,大家都是当家主母以一府之名捐款,怎么到了我这儿,王妃却要让我独自捐款,是何道理?”
余笙疑惑地“哦”了一声,视线不急不缓扫过全场,最后定在吕珍珍脸上,“吕姑娘这话好没道理,难道之前非要追着问我准备捐多少人不是你?”
以往的余笙,性子和软,好拿捏得很,再加上最近余笙因为那些事又被宣德帝给罚了,连带着南安侯府都跟着遭殃,还因此惹了平西王的厌弃。
这种情况下,吕珍珍本以为无论她怎么挑衅,余笙都是不敢冒头的,却没曾想她的态度竟会如此强硬。
吕珍珍想不明白,但勇毅侯夫人却不像她那么蠢,虽然她心底根本没把余笙这个已然失势的王妃放在眼里,但什么场合该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她还是明白的。
怕吕珍珍再口无遮拦说出什么话来,勇毅侯夫人赶紧制止了她,开口对着余笙赔不是,“小女年纪小不懂事,还望王妃勿怪。”
虽然没什么诚意,但既然对方递了梯子,余笙便打算顺着梯子下来了,反正她原本也没打算追究,不过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而已,她没那么小肚鸡肠。
只是,余笙有心想要放过吕珍珍,吕珍珍却并不领情,不待余笙开口,她便又是一声嗤笑,“所以,平西王妃是不准备捐了吗?”
余笙挑了挑眉,这吕珍珍是脑子坏掉了吗?
她笑吟吟地看着吕珍珍,“能有机会为江南遭灾的百姓做点事,我自然是愿意的,不过……”余笙双眉微蹙,似有些为难,“至于捐多少我一时半会儿倒是没有想好,不如,吕姑娘替我决定吧。”
吕珍珍听到这话,眼中立刻闪过算计,然而还不待她开口,余笙已经继续说道:“无论吕姑娘捐多少,我都捐双倍。如此,吕姑娘可满意了?”
吕珍珍虽然是勇毅侯府嫡出的姑娘,但每个月的月例银子也只得五两而已,平日里都花得精光,这会儿哪里会有什么积蓄来捐款?
她气不打一处来,尖声质问:“凭什么让我捐?果然是商人重利,王妃若是舍不得银子直说就好了,何必非要拿我作伐子?”
吕珍珍话一出口,满室哗然。
都知道吕珍珍性子冲动,却没想到她不仅冲动,还这么没脑子。
今晚这中秋宴,即便是之前不明白,到了这会儿大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宣德帝想要大家从大家伙儿兜里掏银子替江南的灾情善后,即便心里再如何不愿意,但面上肯定都不能表现出来的,不然,岂不是公然打宣德帝的脸?
这会儿别说是余笙了,现场的各家夫人看吕珍珍的眼光全都变了。
“珍珍,闭嘴!”勇毅侯夫人脸色铁青,低声吼道。
吕珍珍被她娘一吼,原本还要还嘴,可看着她娘那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脸色,终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