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帝后大婚。
宴会依旧在极乐殿举行。
没有歌舞助兴,也没有大臣举杯。
这是大夏朝有史以来最压抑的一场宴会。
时隔不过半月,皇上两次大婚,关键是,两任皇后都在场。
谁高兴得起来?
谁若真敢脸上带笑,只怕明日就要步牛掰的后尘。
牛掰牛掰,牛掰有个卵用,阎王让他三更死 ,谁敢留他到五更?
尽管牛掰的死与阎王无关,众大臣也并不知道国师就是阎王。
但国师曾请来阎王唱山歌的事情大家亲眼目睹,谁知道是不是她让阎王爷收走的?
宁得罪皇帝,不得罪国师,这是大夏朝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这场宴会,国师府就只有方稗稗一人来。
当班的常小白与郑长青都以公务繁忙推辞。
周韶华说要养胎。
周子麟约了红尘阁的花魁谈人生。
其他人各有缘由,总之一句话,就是没空。
殿中几个稀稀拉拉的大臣,都是被临时抓壮丁、躲避不及才来的。
牛蝉换了身极不合体的凤袍。
那凤袍是之前为方稗稗量身定做的。
牛蝉身材娇小,看上去有点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
虽衣不合体,但也难掩倾世红颜。
帝后共坐一席,一个高大、一个娇小。
方稗稗觉得他们很反差萌。
胸口闷得难受。
见无人说话,夏侯让率先举杯,对刻意坐在下首、离他远远的方稗稗道:
“朕自十五岁时认识国师,承蒙多多关照,方才有了今天。”
方稗稗瞥他一眼,“你不卸磨杀驴就行。”
夏侯让笑笑:
“国师说笑了,朕对拉磨的驴有着感激之情,纵使它再没人性、没感情,朕也会养老送终。”
几个吃瓜大臣:
皇上这是骂国师驴呢,看来,他已经极度厌倦人生了。
只有方稗稗知道:这货不止骂她畜生,还骂她是个老畜生。
因为按穿越过来时的年龄算,她比他大了十五岁。
呵呵,也不知谁才是老畜生,老不死的,吃饱了没事干才下凡历劫。
她心中操天操地,面上毫无表情:“你高兴就好。”
夏侯让又道:
“国师大人,今日朕与皇后草率大婚,只因耐不住一见她就神魂颠倒。”
“为了早日洞房,也只能是委屈朕的小皇后了。”
方稗稗呵呵两声:
“你委屈她关我屁事,我又不是男人,还能帮你安慰安慰?”
吃瓜大臣:国师这、这出的什么招啊?
牛蝉:你们交战,关我什么事?
夏侯让见她没半点受打击的样子,于是再接再厉:
“国师大人,朕与皇后敬你一杯。”
牛蝉听了端着酒杯站起。
夏侯让却道:“婵儿不必如此,国师再大也是臣,如今,该她起身才是。”
牛蝉看方稗稗一眼,无奈又坐了回去
方稗稗心情不爽,也懒得再陪他演戏:
“本座这头驴老了,站不起,要喝就喝,不喝拉倒。”
她说完将杯中鲜红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这酒,也是周韶华事先为她和夏侯让成亲赞助的。
衣服、酒,还有很多东西都派上了用场,只是新娘换了人。
“行了,不是早等不及吗,赶紧去洞房吧,但别闪老腰。”
“要是不幸驾崩了,本座还得重新扶一个上位。”
说完也不管众人表情如何,抬脚走出了极乐殿。
打嘴炮不是她阎王爷的强项,再坐下去,她怕控制不住要拘魂泄火。
方稗稗离开后,夏侯让瞬间没了兴致。
他摆摆手,大臣们起身逃似的冲出大殿。
“你也走吧。”夏侯让对坐在身边的牛蝉道。
“那衣服是她的,今后别再穿了。”
“是。”牛蝉起身。
“还有,这宫里的一切都是她的,包括朕。”
“记住,你只是朕用来气她的工具。”
牛蝉低头,有泪从脸颊滑落:
“婵儿明白的。”
“明白就好,明白,你和你弟弟就能好活,该有的荣耀都会有。”
“去吧,今后没事别出长春宫。”
“是。”
……
方稗稗离开极乐殿没多远,耳边突然响起司命的声音。
“你就这么走了?”
“不走,难道留下来参观他们洞房?”
司命叹气:“那小子对你不死心,只怕洞房难成啊。”
方稗稗:“怎的,你要我帮他?”
“不愧是阎王,聪明。”
“可我也没那玩意儿啊,要不,你是神仙,给我变一个出来?”
司命没太懂,“啥意思,你要本仙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