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溪虽这样说,但他未敢服用,因为他很清楚,这半瓶东西根本不是什么玉液丹,而是上次吃剩的半瓶合欢散。
“你有还问我要?”慕师靖更加不悦,“以后有丹药,喂猫也不喂你。”
三花猫频频点头,表示支持。
争吵归争吵,两人还是继续同行,黑雾拨开,深处透着薄光,隐隐指向着某些隐秘的所在。
在安静的黑暗中行走着,谁也没有出声,周围静得诡异,他们觉得自己并非走向龙宫,而是在走向属于自己的棺椁。
走着走着,黑暗中忽然传来吱吱吱吱的声音,那是老鼠啮齿的声响,它们从不同的地方传来,像是在地板下,也像在墙壁里……
三花猫立刻竖起了耳朵,明亮的瞳孔警惕地望向四周,它用自己的声音叫了一声,企图以此来驱散黑暗中的群鼠,却无济于事。
它们根本不顾猫的威严,反而更加嚣张地发出令人心悸的骚乱响声。
“真没用。”慕师靖嘲笑了三花猫一句。
“你厉害你喊喊试试?”三花猫不服气。
如杀死影子时那样,慕师靖凝神沉息,作狮子鸣状,清亮低沉的吼声传达出去,似狂风扫遍四合,鼠声瞬寂。
三花猫呆若木鸡,片刻后纳头就拜,彻底心服口服。
慕师靖收声。
她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越往深处,龙血的影响也就越强烈,她释放威压之时,哪怕是这里的鼠类也不敢作声。
他们继续朝着深处走去。
这片黑雾的尽头依旧是一面石墙,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石墙上刻有精美的浮雕,林守溪与慕师靖将真气凝于双眸,仰首去看,发现上面所雕刻的并非龙类的往事,而是铺天盖地的邪灵之潮。
——一头复杂到像是由数万只软体生命拼合而成的邪灵立在汹涌的海潮上,它身上长满了疣突与触角,蠕动在身体各处的数万只眼睛一齐睁着,望向四面八方,望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它们的诞生是谜,它们的存在是谜,但它们的眼睛似能窥破世间的一切谜题,洞悉藏在幽暗深处的奥秘。
“这种东西……这种东西真的是自然产生的吗……”三花猫觉得,这种生灵分明像是人用残肢断片一针一线缝合出来的!
“他都能存在,还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存在的?”慕师靖从壁画上收回视线,见缝插针地讥了林守溪一句。
林守溪忍无可忍,想要还击,三花猫连连劝架:“打是亲骂是爱嘛,别生气。”
三花猫才一说完,它就感受到了林守溪与慕师靖对它的‘亲’和‘爱’。
“好了,先上去吧,我能感觉到,我们距离核心处已经不远了。”慕师靖说。
“嗯。”
林守溪应了一声,与她一同攀过了壁画,壁画上雕琢的邪神之眼,反倒成为了他们攀岩时手脚的借力点。
越过了这面墙,视线瞬间收窄,一条崭新的甬道出现在他们面前。
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敢,慕师靖再打头阵,她率先走了进去,林守溪紧跟其后。
很快,慕师靖就为自己的勇敢感到了后悔……
这条甬道出乎意料的长,非但长,越往深处,甬道也越发地收窄,而当他们来到甬道的尽头时,看到的却是一座半闭的石门。
石门与地面只有半人高,想要通过必须匍匐前行。
他们身处狭窄的甬道里,无法转身换位,只能由慕师靖走在前方,这位道门少女咬着唇珠,心中后悔不迭,但她表现得却很淡然,只是轻轻跪地,俯首而行,从巨门与地面的缝隙间通过。林守溪也跟在她的身后,四肢伏地,一同穿着这片狭小的区域。
慕师靖身材本就极好,此刻跪地爬行,玉腿的修长与臀儿的翘停更显露无疑,林守溪只要稍稍抬头就能看到眼前摆动着的风景,少女虽有黑裳遮蔽,却也难掩其曼妙之姿。
慕师靖能够感知到身后的视线,随着林守溪视线的注视,她身躯不自觉地发热,隐隐有些肌颤骨栗之意,她忍耐了一会儿,只觉得胸口发酥,但她也是个很识时务的人,没有在此刻出声训斥什么,毕竟这么狭小的空间内,她根本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反抗,若将林守溪惹恼了,她可就真的任由摆布且毫无办法了。
“慕姑娘先前似乎对我意见很大?”林守溪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借题发挥。
“有么……林公子想来是有什么误会,大敌若友,你与师靖境界、年纪相仿,师靖难免有争强好胜之心,偶有失言,还望林公子谅解。”慕师靖像是回到了死城时白衣飘飘的仙子模样,话语温柔,浅笑嫣然。
“是么?慕姑娘怎么突然这么懂礼节了?”林守溪看着眼前衣裳遮蔽的弧度,恨不得扬起巴掌,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善变的小妖女。
“师尊自幼教师靖礼节,师靖不敢忘,常常以此自省。”慕师靖说。
“礼节?我与并肩作战这么久,你连丹药都不舍得给我一粒,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礼节?”林守溪说。
慕师靖哪里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她咬牙切齿地从怀中取出了玉液丹的瓷瓶,向后一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