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我可不是那奴才院出来的。”小九冷笑着。
“那你是从哪里出来的?”林守溪问:“坟地里么?”
“坟地?”‘小九’腹部颤出断续的笑声:“孽池本就是一大块坟地,难道那个姓云的没有告诉你吗?”
小九咧了咧嘴,他的牙齿已变作两排尖牙,“这里的山崖石谷森林沼泽皆是坟墓,每一块坟里可都藏着东西……”
林守溪想起了孙副院说过的话,所谓的妖浊本就是妖物自封印中散出的怨气,妖物将这些封印称之为‘坟’……它们果真是从封印中逃出来的!
“你能被杀死吗?”林守溪认真地问他。
小九眼睛倏然一红,“什么?”
“我还有要杀的人,你若是不死之身,我就先去杀他。”林守溪解释道。
小九愣了愣,他感受到了轻视,脸一下子狰狞如厉鬼,“巫家的奴才竟敢这般狂妄?若我尚在巅峰,一根手指就能撕开你的身体!”
小九暴怒着腾起身子,寒雾搅碎,他的身影破雾而出,头颅一甩,口中剑斩出的弧光,向着林守溪劈去。
林守溪足下的铁树枝被斩断,他的人影却已不在树上。
小九趴在断枝上抬头,只见那少年已跃到了高处,又踏着树干俯身冲刺而下,行云流水地挥剑斩击。
“巫家剑法……真怀念啊……”
小九冰冷的话语透着庄严,“一百多年了,我本以为我不会再醒了,幸得苍天眷顾,我还有机会从墓地里爬出,还有一雪前耻的机会……今日就先拿你祭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巫家剑法!”
小九龇牙咧嘴,身影如灰褐色的飓风,利啸着卷向林守溪。
……
阿越靠在一根树干上,手握弓弩,脑袋从大树后探出些,窥望两人激战的方向。
林守溪与妖怪正在斗剑。
剑鸣声愈发激烈。
充沛的剑浪从两人身上爆发出来,一波又一波地横扫过层林,坚硬的树枝被削了满地。以他们为中心,浓雾也被斩散,形成了一片独属于他们的战场。
钢铁的交鸣是他们的言语,互诉着生杀之志。
阿越是杀生榜第一的高手,弟子们时常私下交换剑经学习,他是其中学得最多的,一共领悟了二十多套剑法,且皆技法精湛。
但眼前的场景却再度将他彻底震惊。
林守溪与那妖怪所用的,皆是藏经阁中一百三十余本剑经的招式!
这才短短几天,林守溪竟将所有的巫家剑法都学会了?这怎么可能!
他怀疑自己在做梦……
这个林守溪才是真正的妖怪吧!
阿越脑子发懵,他几乎看不清两人交战的动作了。
小九心中的震惊一点也不比阿越少。
很多年前,他就将巫家剑法融会贯通,虽沉眠百年难免生疏,可按理说教训一个晚辈应不成问题。
可他却被羞辱了。
每当他使用一套剑法,林守溪就会使用与他一模一样的,看上去就像是学生在跟着老师练剑。
可他的剑却又每每后发先至,破开他招式的缝隙,在他身上挑出血洞。
数十轮过招之后,小九一袭褐衣已是猩红刺目。
“你究竟是谁!”
小九瞪大了眼,尖声喝问。
林守溪不答,他不再后发制人,而是直接以进攻的招式夺其中门,少年手中的剑拖出一道又一道的剑虹,长鞭般向着小九甩去。
小九以立甲剑御术的横剑术格挡,身子被不断逼退。
林守溪步步紧逼,剑劈砍挑刺,变化不断,足下步伐踏得眼花缭乱,他仿佛已与剑合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挑不出任何的瑕疵,哪怕是巫家老祖看了,恐怕都要盛赞一番。
剑光不断照亮小九的脸,他的伤口越来越多,心中的暴戾之气已弹压不住。
“我懂了,你是神山的修真者吧!”
小九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你们嘴上说着不涉污浊险地,但实际上也贪婪地觊觎着这片大地上的机缘,你混入巫家,便是要夺镇守神灵的力量吧!”
剑锋交击,小九狰狞的脸距他不过数尺,那张脸已经开裂,露出了森森颅骨,衔剑的齿碎了大半,满是鲜血。
林守溪手腕一振,将他弹开。
“神山的仙人也有可能会来吗?”林守溪自言自语。
这些天,他几乎没有见过云真人,或许他就在为这些事忙碌着。
“你何故装疯卖傻?”小九冷冷道:“你真以为你藏得住吗?只要姓云的愿意睁开他那只恶瞳,你的一切秘密都保守不住的。”
恶瞳……
“你还知道什么?”林守溪问。
“你这般明目张胆套我话?”小九狞笑,“你当我是蠢人?”
“我没有当你是人。”林守溪淡淡回答。
铮——
剑刃再次相撞。
真气在两人之间激起,吹得衣裳猎猎,长发抛洒,眉心见血!
小九笑得越来越扭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