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先是说了自己的名字,旋即立刻摇头,表示自己还是童男之身。
道士点了点头,眉头却忽然拧起。
“咦?”
他挑起木剑,往那小男孩手臂上一抹,一层土灰从他的手臂上落了下来,露出了下面的皮肤,皮肤上,赫然有一条黑紫色的细纹,仿佛有吸血虫躲在皮肤下面。
林守溪看到那条黑紫细纹就知道他死定了。
他对于这种情况再熟悉不过,这是被魔息污染的症状,一旦被污染,哪怕是他师父也没能生还。
自己的猜想没错,这个世界也充斥着大量的魔息,或者说,这里很有可能就是魔息的根源之地。
“你被邪物污了。”道士声音冷漠。
小男孩瞳孔紧缩如豆,他的皮肤偏黑,原本想用些泥巴敷在手上遮掩,蒙混过关,不曾想这个道士目光如电,哪怕在这般昏暗的环境里,依旧一眼识破了他的伪装。
“不!不是的……这是胎记,胎记……我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我没有被邪祟附身,没有的……真人,神仙,您相信我!”
小男孩抬起头,偏黑的脸已吓得煞白,他语无伦次地说着,身子触电般颤抖着。
道士冷漠地看着他。
一枚血点出现在小男孩的胸口,飞速扩张成一滩猩红的颜色,小男孩瞳光涣散,喉咙中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后,木头般倒在地上,就此死去。
道士瞥了一眼跪坐前排的两个弟子,两个弟子无法忽视这道目光,战战兢兢起身,将那小男孩的尸体搬走,抛到崖下。
林守溪想着小男孩胸口的血洞,脸上难掩惊色。
“不要怕,还会死很多人的。”雪发少女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
她以为他是因为小男孩被杀而害怕,但林守溪真正惊讶的是道士的那一剑,他已是他那个世界数一数二的高手,却没能看清这年轻道人是如何出剑的。
少女与他在人群中坐下。
她坐姿端正,垂下头,好似与谁都不相识了。
林守溪心绪难定,他本能地敛去了杀意,悄悄抬起目光,望向了那道士。
又一个少年被道士唤了上去。
这个少年身材臃肿,衣着颇为贵气,看上去家世不俗。
“王,王季。”他浑身打颤。
道士看了一眼他的手腕,将石头递给了他,惯例般问:“是否婚配,是否行房?”
少年大腿打着摆子,不由自主地跪在道士面前,颤声:“不……不曾。”
嗡——
石头发出刺耳的鸣声,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振,腰背不由挺直。
瘫坐在地的微胖少年肝胆欲裂。像他这样世家出生的少爷,虽还未成婚,但家里侍女不少,哪会是童男之身呢?过去,这可是他与其他家族少爷互相吹嘘的一大本钱,如今却成了断送他性命的刀。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道:“我是王家的三少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来这里,我听说真人是云空山的……我家与云空山一位大长老有旧的,你把我送回王家,我一定倾尽家力报答你……”
惨叫短促,鲜血染红了他的背衫,他倒在地上,抽搐两下,再也不动了。下一个轮到的是那雪发少女。
如前面的弟子一样,她要回答那三个问题。
少女握住了石头,给真人看了一眼手腕,随后轻声回答:“我叫小禾,不曾婚配,行房……”
她话语微顿,似是陷入了犹豫之中。
真人看了她一眼,也有些吃惊,问:“初次是多少岁?”
“十八岁。”小禾说。
屋内一片安静。
真人问出了大家的疑惑:“你今年多少岁?”
“十四岁。”小禾回答。
手中的石头没有任何反应,这说明她说的很可能是真话。
这……是怎么回事?
真人到底见多识广,他拧着眉,取出一支笔,片刻后在纸上写了一行字:疑‘预见之灵根’。
小禾转过身,走回,捋着布裙坐在地上,臀部压着小脚,微露的脚踝玲珑纤白。
林守溪不确定是不是错觉,他看到小禾走回来时,若有若无地看了他一眼,淡色的眼眸中情绪缥缈如雾。
下一个便是他。
他来到了这个如妖似魔的道人的面前,一种无法抵抗的压迫感自然而然地挤上胸腔。
过去,哪怕是在与师父比剑时,他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握住了道人递来的石头,似有什么东西从石头的表面钻入了掌心,令得他手臂发凉,他只要说谎,这颗石头便会发出死亡的警鸣。
道人看过了他的手臂,确认他没有被邪物污染,便如常发问:
“姓名?可曾婚配,可曾行房?”
“林守溪。”他咬字清晰地回答:“不曾婚配,不曾行房。”
哪怕明知自己说的实话,林守溪依旧没有半点安全感,甚至有一种石头马上要恶作剧般响起的幻觉。
在过去的武林,他算是绝顶高手了,如今身处未知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