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的悲伤村民们猜不到，就像以往方家不会感同身受村民的悲一样。
    小屋里，唐珊和金玲很开心。
    现在张欢在乞活村的地位明显提升了，猎场外面又可以捕猎了，而且小辈们不用担心子孙后代再被山神娘娘奴役了——
    未来，似乎一片光明。
    张欢则无悲无喜。
    他在方家虽有收获——但粮食不是他想要的，武器他也不缺。
    唯一有价值的是一堆不知道哪里搜集来的武术功法，这些东西能增强张欢的身手，但增益不会太多。
    他的右手劈刀已经足用，身法也有神行太保、近战可以用靠山拳。
    甚至还有一部不知道具体作用的安魂术，可以增强他的五感加强他的记忆。
    所以，剑术、枪术这些十八般武艺他并不如何看重。
    他想要的，是高于这之上的道术、观想图。
    起先，张欢怀疑韩安墓里的两块板记录了功法，一定是被方家拿去了。
    可惜，这次没搜出来。
    可不在方家，会在哪里呢？难道是大和尚撬走的？
    这也有很大的可能。
    但方家的这些武功秘籍又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小河村的人都个个练武？不然，谁会收罗这么全的武术秘籍？
    “这次斗倒方家，往后不再缴肉，村民不知多感激你呢。”
    唐珊不知道张欢的心思，笑着端上来肉和粉。
    “感激？人要是懂得感恩，小河村就不会被灭了。”
    张欢伸手摸向碗筷，笑问唐珊和金玲：“方敬天有句话说的不错，当初是老村长带着大家占下了小河村，挖了盐井带着大家求活的——现在村民谁还念老村长的好？”
    现在的乞活村里，早开始骂老村长了。
    方家的老村长灵位，也给人丢进了粪坑里。
    唐珊替村民们辩解道：“总之，老村长用村民做试验，害了几十个人的性命，总归是不对的。”
    张欢没说啥他，在他眼里，是非对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定是非的人。
    方家没倒时方家永远是对的，方家倒了，那是非对错就由村民们来评判了。
    “明天祭祀，真的出不了问题？”
    虽然从村长口中得到了确认，又觉得张欢分析的有道理，但唐珊终究有些担忧。
    “不可能有问题，村长不敢撒谎，因为那样会让方家跟我们陪葬的。”
    ——
    翌日，一群人拿了一张白布——按张欢的意思，白布写不写东西都无所谓。
    但村民们为了稳妥起见，仍照着村长的样式写了告文留了各自的姓名。
    整个村子除了方家的小辈外，所有的人都在排队割血画印，而维持秩序的已从方家人换成了钟家。
    排队的过程里，仍有些老成持重的人道：“不该让村长这么早上吊的——万一张欢猜的不准，那时候怎么补救呢？”
    另一边有人冷笑道：“还有方家的人陪葬，你们怕个甚？木已成舟，你们拿了方家的东西难道还打算还回去？”
    跟在村民们身后排队的方家人脸上带着不忿之色，但领头的方老大和方老三却没说话，方家人只好把村民们的冷言冷语当作耳旁风。
    “二哥呢？”
    排队割血的张欢一边用布包着手掌，一边问同样排队的方老大。
    “一大早就埋我爹的骨灰去了。”
    方老大没有面露对张欢的仇恨，只是道：“对了，我爹死前让老二交一本书给你。”
    张欢心头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什么书？”
    “我也不知道；老二说这是爹给你的，所以不许我们看。”
    提到方老二，方老大就觉得牙疼。
    他拿自己这個弟弟真是毫无办法，打也打不过，杀了对方又不至于。
    “好，我一整天都在家呆着吧二哥随时可以过来找我。”
    张欢心里有些期待，他一直在找长生正道所谓的《观想图》。
    运气术聊不成，总不至于观想图也练不来吧？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道术。
    因为记挂着观想图，张欢祭祀完就早早的离开了祠堂。
    如今的祠堂是钟家的人在守着，他们隐隐的替代了方家，成了乞活村新的话事人。
    张欢对方家的大宅和祠堂都不感兴趣，因为这两样东西除了能炫耀外，也还能吸引方家人的仇恨。
    不能杀其人，却霸其屋使其为隶，这不是等着对方报复吗？
    回到自己家，张欢就静等着方老二上门。
    他往门前望了又望，左等右等也不见方老二来。
    不知情的唐珊颇觉诧异，问他道：“你在等谁吗？”
    张欢没有否认：“方敬天死前让方老二给我送本书，我想看看是什么书。”
    “一本书不至于让你这么着急吧？他总归会来的。”
    张欢想开口辩解，到底还是忍住了。
    如果真是《观想图》，那他就能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