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字片,周家。
“妈,没什么可担心的,大夫不是说了嘛,就是血压有些高,只要按时服药,情绪不要过于激动,就跟好人一个样子,你这是完全能够控制住的。”周蓉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周母。
周母素来是个小胆的人,在医院那会儿确实是被吓着,哪怕是被医生开解了好一会,到现在仍然是有些惴惴不安,不过她对丈夫和儿女又特别的依赖,周蓉的话又让她心里多了几分安全感……她又担心女儿心里不安,强自笑道:“我没事,你不用安慰我,想当年我也是经过好多事情的,没什么事儿能吓倒我……”
“周蓉~,周蓉在家吗?”外面突然有人大声地喊周蓉的名字,周母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然后向外张望。
“是蔡晓光。”
周蓉说了一声,来到门口把房门打开:“进来吧,院门没上锁。”
站在院门外的是一个英俊明朗的小青年,闻言笑道:“未得主人允许就推门而入,那不成了恶客嘛。”
说着话,他推开院门向屋里走来。
他叫蔡晓光,是周蓉的同学兼好友,但让周秉昆来说,这位可以算是周蓉的舔狗,反正一直没舔到正点儿,
自从高中停课以后,他也无事可干,先是跟周秉义、周蓉兄妹俩组织个读书会,专门讨论那些社会上禁止流传的小说类读物。虽然周秉义走了,但周蓉却在家,这小子隔三岔五的便跑过来一趟,周秉昆严重鄙视他。
“婶子,你好。”
蔡晓光进屋很有礼貌地先问候周母,然后问道:“秉昆不在家?”
“也不知道他去什么地方,仗着自己快要下乡了,性子也变野了。”周蓉不满地说道。
“秉昆要下乡?”
蔡晓光的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笑着说道:“是要多出去走走,怎么也得跟同学们道一声‘再见’。”
再安慰的话现在说出来都是空洞的。
蔡晓光家里就兄妹两个,妹妹已经去参军了,只剩下他自己在家,自然是不用去下乡了。
“妈,我和蔡晓光到那屋看书了,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没事儿!”周蓉把蔡晓光领到里屋,让他先坐,然后自己去给他倒水。
蔡晓光坐在那张椅子上,百无聊赖的四下张望,忽然看到桌上摊开的笔记本。
“致橡树……”
他不由自主地读了下去。
“乱看什么呢?”
周蓉把水杯放在桌子上,但并没有把本子收起来。
“这首诗不错,如果是哪個成名诗人写的,应该早就发表了……周蓉,这该不会是你写的吧?”蔡晓光一气读完,有些诧异地看向周蓉。
周蓉的笑容显得有些飘忽:“我还真希望是我写的……蔡晓光,你绝对猜不到这首诗的作者。”
蔡晓光狐疑地看着她:“不是你……难道是秉义?不对,秉义可没有这种浪漫细胞。是我认识的人?”
“没错!而且是你绝对想不到的人!”周蓉脸上露出捉狭的笑容。
“也就是说,我认识,但属于那种文采不太好,根本不可能往作诗这方面考虑的人……”
蔡晓光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来,抬头看到周蓉脸上的表情,忽然说道:“别告诉我是秉昆突然开窍了。”
“你还真就猜着了。”周蓉说道。
“不可能!”
蔡晓光很是失态地喊了起来,以至于堂屋中的周母都往这屋里看过来了,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妈,没事,是蔡晓光大惊小怪的。”周蓉连忙回了一声。
这个时候都很重视男女之防,基本上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的时候,房门都要敞开的,这是为了保护当事人,也是为了给外面留证。
“不好意思啊,周蓉,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你是不是搞错了?”蔡晓光连忙道歉。
周蓉耸耸肩,说道:“我也觉得是我搞错了,可是题目是我出的,你看看下一首古体诗,连吉春的名子都镶嵌在里面,也是我出题他在现场写的……”
“这……也太难以置信了吧?”蔡晓光一个劲儿地摇头。
“我也是……嘿,他回来了,你可以问问他。”周蓉听到外面有声音,在窗口张望了一眼,笑着说道。
院子里,周秉昆扛着一根比大拇指略粗的竹竿走了进来。
“伱这在哪儿弄的竹竿,不像是新鲜的。”周母看了一眼问道。
“捡的。”
周秉昆在堂屋大声喊道:“姐,鱼竿我给你弄来了,你自己去买鱼轮、鱼线和鱼钩,然后我给你做……哟,晓光哥来了。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进了屋才发现蔡晓光也在房间里,连忙打招呼。
“刚来没多长时间。”
蔡晓光看了那根竹竿一眼:“这是要制作鱼竿?行啊秉昆,挺能干的。”
虽然说是夏季,可扛着一根竹子也挺累的……在东北这旮旯,找竹子真的不太容易,他这也是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在一户人家的门口看到这根竹子,还是用一毛钱买的呢。
当然,这话用不着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