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稍稍蹭了一下，洪小野就直起身。
    惩罚嘛，点到为止就好。
    某人向来爱干净，蹭的他满脸油该不高兴了。
    谁知后腰突然多了一股力道，把她狠狠按进面前的怀抱。
    她猝不及防，轻轻“啊”了一声，鼻头磕在他胸口，那叫一个酸爽……
    紧接着，那温热的唇就覆了上来。
    仿佛一张密实的网，铺天盖地而来。
    让她无处可逃。
    ……
    良久，陈青岱才松开她。
    面前小小的人儿急喘着，脸憋得通红，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既愤怒，又羞赧。
    “陈、医、生！你仗着力气大欺负人！！”
    她咬着依然红肿的下唇，想起刚才两个人贴的那样紧，以及在他怀里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任由摆布的自己，气的直跺脚。
    陈青岱却笑得很欠打。
    “嗯，确实欺负你了，不厚道。那你还回来？”
    说着，逼近洪小野，鼻尖轻蹭一下她的，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你走开啦！”
    洪小野突然伸手推他，推不动，倒把自己激的后退两步，差点没站稳。
    洪小野：……
    转瞬之间，陈青岱已经扯开角落里蒙着东西的粉色毯子，露出下面大半个人高的礼盒。
    礼盒五颜六色，每个都很精致，有的系着蝴蝶结，有的用丝带做装饰，一个摞着一个，大小不一，总共十几个。
    “这是……生日礼物吗？”
    洪小野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这么多，都是给她的？
    陈青岱含笑，伸手招呼她过来。
    “你自己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仿佛做梦一般，洪小野一一拆开。
    大大小小的礼物堆满了房间角落。
    有粉粉嫩嫩的四件套，有柔软舒适的运动服，有学习用品……
    足足十九样。
    她最喜欢的，是一个绿色的摩托车手办。
    就是李雷曾经想送给她的那辆川崎摩托的迷你版！
    “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洪小野把小摩托从玻璃罩子里拿出来，反复把玩，爱不释手。
    要不是这个手办，她都快忘了，曾经还和李雷说过，等她赚了钱就把那摩托从李雷那里买下来。
    当然，最让她惊喜和感动的，是每个礼盒里附带的小卡片。
    陈医生的字很好看，跟他的人一样，青峻而内敛。
    写给一岁的她、两岁的她、三岁的她……
    一直到十九岁的她。
    她把十九张小卡整整齐齐攥在手里，然后轻轻抱住陈青岱，头埋在他的胸口，沉默了良久。
    若不是感觉到衬衣被眼泪打湿，陈青岱甚至以为这小丫头在他怀里睡着了。
    “今天哭几次了，丢不丢人。”他低笑着说。
    洪小野擦擦眼泪，扬起小脸看他，认真地问：
    “以后每年，你都会写么。”
    “当然。”
    “当然什么？”
    陈青岱笑着叹了口气，“当然会每年都写。”
    “写什么？”
    “写生日小卡片。”
    “写给谁的。”
    “给你。”陈青岱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温柔看着她，重复道：“每年都写，只写给你。”
    洪小野吸了吸鼻子，伸出小拇指。
    陈青岱笑着勾了上去。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洪小野不奢求一百年。
    一辈子就好，她只要一辈子。
    如果说前面十八年受到的所有苦难都不是真正的苦难，而是在积攒运气，然后用尽所有运气遇到陈医生。
    那她觉得值了。
    这辈子都值了。
    出租屋还要散几天味道，洪小野收拾了些洗漱用品，安置好那一大堆生日礼物，又把满满两兜子打包好的餐食送到哑叔那之后，跟着陈青岱回了家。
    家里漆黑一片。
    洪小野喊了几声，没人应。
    都快十二点了，还没回来吗？
    陈青岱看出她的担忧，说：
    “刘婷不知在哪鬼混呢，她以前就这样，下半夜才是她主场。不用管她，她有数，玩够了会回来的。”
    可毕竟是个女孩子，又受了不小的惊吓，洪小野正想让陈医生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小卧室门突然开了。
    刘婷揉着眼睛打呵欠：
    “你俩，才回来啊。我都睡了一觉了。陈大医生，刚说我什么坏话啦？我可都听见了啊。”
    陈青岱笑笑，手机突然震了起来，他转身背对两人接电话。
    这边，刘婷斜斜靠在吧台，喝了一杯水，转身就要回屋。
    “我继续睡了啊。小野，你们也早点休息。对了，我订了早餐，明儿七点送过来，你们记得起来吃。”
    说完就要关上门。
    洪小野猛然出声：“诶……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