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黎婉也不会这么说,在她看来,所有生灵都不应该被滥杀。
可有些人该死!
如果是孔松文的话,那找上门还有些可能,但现在凭着孔家这么一群酒囊饭袋,他们没那个胆量。
在上京城,姜无忧的官位并不算高,可他的话皇上是听的。
再加上姜无忧独善其身,一时间,倒也没人愿意找他的麻烦。
孔山带着人走了,放话说不会善罢甘休。
中午,夜里孔府所发生的事儿就传的到处都是。
尤其是死了两个人,这谈论的人就越发的多了。
姜妄杀人的事情瞒不住,但大家也都知道了前因后果,谴责他的人并不多。
不过这也避免不了他要进一趟官府。
孔玲珑受到了惊吓,再加上孔松文的死,她躲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除了黎婉之外,谁也不见。
黎婉便一直陪着她,倒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就是到了吃饭的时候给她喂饭,然后静静地陪着她。
孔玲珑吃的很少很少,短短几日就消瘦了很多。
这日正午,外面忽然有人焦急的敲门。
“小姐,有人在大人的床下找到了一些怪异的东西。”外面的人喊道。
提起孔松文,孔玲珑才缓缓的回了神,踉跄着站起身来去开门。
黎婉急忙上前扶住她,跟着她一起出去。
孔松文的尸体已经被放进了棺材中,此刻他的房间还是原本的样子。
她们一到,立刻就有丫鬟上前开口说:“小姐,我们今日打扫房间,在大人的床下发现了这个。”
盘子上,那是扎满了银针的艾草小人,上面还贴着一张纸,写着一个八字。
孔玲珑看过之后说:“这是我爹的生辰八字。”
黎婉将小人拿了起来,轻轻的拨开,里面有三根头发和一块指甲。
“小婉姐姐,这是什么?”孔玲珑问,声音都在颤抖。
黎婉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平静道:“是术蛊。”
孔玲珑纵使不懂这些也知道他爹的死非同寻常。
“我爹是被这东西害死的是不是?”孔玲珑很是激动,捏着黎婉的手腕极其用力。
黎婉没说话,算是默认。
孔玲珑往后退了一步,低声呢喃:“是谁?到底是谁?”
“孔大儒可有什么敌人?”她问。
孔玲珑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
自从成婚之后回家就少了,她爹平日里做什么她也不清楚,朝堂局势什么的更是一窍不通。
孔玲珑万分自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沉溺儿女私情。”
黎婉叹息一声,不知如何相劝。
她犹豫了一瞬说:“这不怪你,当务之急是先将孔大儒下葬,然后调查凶手。”
“我一定要找到凶手,替我爹报仇。”
黎婉没说话,她并不看好孔玲珑。
有些话她没说!
上京禁行巫蛊,所以会术蛊的人并不多,不管厉不厉害都不敢轻易露面。
而如今孔大儒突然暴毙身亡,这背后要说没人在谋划她是不信的。
孔大儒又身居高位,能这般谋划的人身份肯定不低,孔玲珑怕是难以找到什么线索。
至于这个艾草小人,想必是故意留下来的。
大概是……留给她看的。
如今孔玲珑正是心伤的时候,她也不想让她再添烦恼,这些事情还是让她一个人解决吧。
孔大儒顺利下葬,倒也没再起什么风波。
孔玲珑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害死的之后也不像是之前那样整日悠闲,而是四处打听消息,却也四处碰壁。
原本那些和孔府交好的大人在孔松文死后都大变样,孔玲珑更是连他们的面都见不到。
姜妄被放了出来,是封元青做的。
黎婉去找了封元青,一来是解决姜妄的事,二来是为了打听关于孔松文的事。
书房中,封元青将书合上,平静道:“你是说孔松文死于巫蛊之术?”
黎婉点头。
封元青想了想又问:“这件事传出去了吗?”
“没有。”
“那你怎么看?”封元青问。
黎婉干脆道:“通晓巫蛊之术的人可不多,而且巫蛊反噬也极其严重,寻常人不会冒这个险。孔大儒近些时日可有在朝堂上罪过什么人?”
封元青摇头:“孔大儒掌管着太学府,各个世家多少都有孩子,一般没人会去得罪他。”
黎婉皱眉,如此就奇怪了。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静之中。
最后,还是封元青先一步开口道:“不过……孔大儒挡了一个人的路。”
四目相对,黎婉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封元青却绕起了弯子,看着她说:“我比起阿应,谁更有用些?”
黎婉:“……”
她着实没有想到封元青会突然说起这个,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