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雪不息,依偎和暖。
“照往年来说,草原如今虽也该降温,却不会上来便是如此风雪,很奇怪……”
阿戚野在她颈窝处蹭了蹭,发辫尾端微硬,扎得肌肤有些痒。
“你若早来些时日,我就能带你去绝壁看星星了。”
听出了他话中的遗憾,柳禾在他怀里轻轻仰头,抬手点了点他的眼尾。
像是在说——
他的眼睛就是星。
“小柳……”男人眸光微漾,深深地看着她,“我很想你。”
柳禾轻轻点头,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
心窝处传来清浅有序的跳动,好像在说她也是。
阿戚野呼吸一顿,将人更紧地拥进了怀里。
……
接下来数日,接连风雪。
极端天气下各部若动手,只会是两败俱伤的下场,祖上便传下来了自动停战的规矩。
也留给了彼此难得的温存时刻。
柳禾不是没想过同中原联系,奈何自己如今身体尚未恢复,无法像从前那样同墨兰卫取得联络。
加之不夜堂距离太远,令牌传声也无效。
若试图去虞沉那边传信,保不齐会被当成细作,严重些还会给阿戚野招惹麻烦。
倒不如暂且在此休养,等身子恢复些再试着联络他们。
在阿戚野和二哥二嫂的悉心照料下,柳禾身上的伤并着嗓子一日日好起来。
半月下来,已能发出些简单的音节。
“我叫什么?”
阿戚野哄着她开口。
“阿……戚野……”
发音虽有些艰难,却能说得清楚。
“再叫一声,我是谁?”
“沈……岫……”
“乖,”男人凑过来吻了吻她的眼睫,语气更柔,“再叫一声,叫夫君。”
“……”
她只是嗓子正在恢复,又不是牙牙学语的孩子。
“不肯叫啊……”阿戚野故作怅然地叹了口气,“有些人分明连狼牙都收下了,却连声夫君都不肯唤我,好小气。”
柳禾伸手去扯他的小辫子。
先前分明被拒绝了,却还是死皮赖脸把狼牙藏在手串里当做临别礼物送给她。
这小子那时实在有些狡猾。
阿戚野任由她扯辫子,实在疼了才龇一龇牙,却依旧稳坐在原处不动。
柳禾忍不住逗他。
“狼牙……扔了。”
“真的假的?”男人闻言瞬间紧张起来,“那可是成婚要用的东西,真扔了可……”
到底还是不忍苛责,又把话默默咽了回去。
“没事,扔了就扔了吧,日后只要别把我人扔了就行……”
闷闷说出这句话,耳畔却传来少女的轻笑。
眉眼弯弯,看起来心情甚佳。
“笑什么?”抱孩子一样将她往上颠了颠,“总不至于连人也想扔吧?”
正郁闷着,忽见什么东西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泛着层幽幽的蓝光。
认出了那是自己先前亲手交给她的蓝宝石手串,里头藏着狼牙,阿戚野一愣。
“……你骗我?”
就在身上,哪里扔掉了。
柳禾笑着摸了摸随身的暗袋,里头都是些要紧东西。
自从知晓这宝石手串里藏了能定他终身的狼牙,她怕弄丢了,便一直带在身上。
阿戚野又气又喜,抱着她忽然起身。
明知他不会把自己摔下去,柳禾还是下意识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伏在宽阔的肩背上。
屁股不轻不重挨了一巴掌,像是他的发泄。
衣裳穿的厚实,一巴掌打下来一点都不疼,只留下小阵麻酥酥的触感。
“既也有力气捉弄人了,那……”阿戚野将人单手抱着,仰头看她,“什么时候同我圆房?”
柳禾一怔。
她尚没什么反应,却见阿戚野的耳根早已刷红一片,好似一句话用了相当大的勇气。
当日,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体格子那么厚实,脸皮怎么薄成这样。
接下来三两日,柳禾夜里总是见不到阿戚野的人影,问起阿东青也支支吾吾不肯说。
她自然以为是出事了,夜里专门留了心。
又是一夜。
阿戚野替她暖好了被窝,掖紧每一处被角后起身,依旧如前两日那般不打算停留。
步子将迈出去半步,衣角却被她的手拉住了。
“去哪儿?”
阿戚野顿了顿,回身蹲下身与她平视。
“有点事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前两日他也是这样说,可一出去便再不见人。
第二日等她醒来,见床褥睡前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阿戚野根本没再上榻。
一门心思探他究竟遇上了什么麻烦,柳禾没打算轻易放他去。
“不想一个人,”拉着衣角的手向后拽了拽,她补充道,“夜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