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听风郁闷地抬脚去踢被扫到路边的积雪,重心不稳,身形一晃。
原以为会摔个屁股蹲,摔就摔吧,穿这么厚实也能起到点缓冲作用吧。
胳膊却被人轻轻一提,又稳稳立住了。
“谢谢。”
南听风又踉跄了一下,嗡声道谢。
柯潮音看人站好了,点点头算应下了,就松开手继续不紧不慢跟上大部队,他们腿长,都迁就着柏珍珠慢慢走,不然柏珍珠的腿要冒出火星子来了。
“给也是你自己给的,怎么我吃了你又气成这样?”
看南听风又加快了些许步子跟上来,柯潮音看着南疯子又把脸挡好,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能看到睫毛上开始结冰的冰晶,安安静静,还带着一点狼狈的样子好像也挺养眼的。
“你笑什么?”
被柯潮音这一笑,南听风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看你的假睫毛变白了。”
“啊?!”
南听风想要掏出小镜子来看一下,戴着手套显得笨手笨脚,又让柯潮音一阵笑。
“挺奇怪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么怕你,大概你总是一副恨不得要把我剥光的样子,就是......怪疯的。”
“那现在呢,你还笑我,这是不怕我了?”
对话听起来有一种寻常谈天的感觉。
“是啊,还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说着叹出一口气,碰到寒冷的空气变成一团白雾。
“都是爱而不得啊,南疯子,你又好看又有钱,这辈子就算不结婚,当个有钱的老太太也不差,别在我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南听风听了眼皮直跳,所以其实柯潮音一直都知道,他只是不愿意接受她的这么感情,所以干脆假装自己看不懂,甚至装到在害怕她。
要不是柏珍珠的出现,这些日子他们也不会像这样子慢慢有更多相处的机会,柯潮音大概一直等着她哪天自己就放弃吧。
“你哪种人我自己心里有数,你管不着我。”
南听风赌气般回答,好像是被柯潮音劝她不要再固执的这番话气到了。
这句话之后两人就像是有什么默契一般,都不再开口,就剩下鞋底踩在坚硬路面的“哒哒”声。
突然前面的人群一阵人头攒动,附近的人都往前赶,不知道是有什么新鲜事。
看前面被挤得水泄不通的,一大团人缓慢又坚定地离他们越来越近,大家干脆不再往前走了,顺便看看有什么热闹。
人群之中能见到一对对鹿角,伴随着中气十足又爽朗的讲解,快走到众人面,才发现那不是讲解,那是在对别人能不能合影疑问的回答,“嗯呐”。
“这就是他们最近在说的尔滨把压箱底的宝贝都请出来的鄂伦春族吗?”穆巧巧在来之前就看了最近这个热度居高不下的城市攻略过了,“没想到还真的有驯鹿啊。”
井湛山看穆巧巧有兴趣,仗着自己个头的优势拉着穆巧巧在前面开路,也一起去前面要合影。
柏珍珠看不到前面的情况,跳了几次都无功而返,崖云舟想把人扛起来,又怕把人摔了,就近找家饭店走到二楼也一样能看。
“这可真新鲜,活这么些年我也是第一次见。我都怀疑自己才是那个外地人。”一旁一位大爷大概是本地人,很自然地和柯南二人攀谈起来。
“其实真正驯鹿的是鄂温克族,和鄂伦春,达斡尔并称三少民族,鄂伦春族多打猎驯马,带着这样子的狍子帽,达斡尔族主要驯鹰,还有一个捕鱼为生的赫哲族。”
“你知道还挺多的呢。”南听风也被前面的驯鹿吸引,踮着脚尖看了一会儿。
“出来玩总要做点功课吧,不然干巴巴的话都说不上两句是吧。”
柯潮音反应过来笑笑。
“习惯了,你别误会啊。”
“我倒是也知道一点鄂温克族,迟子建老师的《额尔古纳河右岸》,里面有段话我特别喜欢,你听不听?”
南听风也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柯潮音此时扫视了一圈人群,才发现不知道时候其他几个人都各走各的散开了,抬头找了一圈才看到一家店的二楼窗户后面,柏珍珠的脸贴着,红扑扑的,还转过头和崖云舟说着些什么。
柏珍珠这时正在和崖云舟说,竟然真的能看到小学语文课本上五十六个民族带鹿角帽的鄂伦春族,两人在翻找那一版的语文书的封面,柏珍珠要把两人在外面一起拍的头发被冻白的照片换成屏保。
又掏出了纸巾擦两人前面被雾气弄湿的头发。
“这样子好像我们又一起白头了一次。”
看着照片柏珍珠满意地点点头。
“嗯,好看,免得以后我秃了没办法拍这些了。”
......
井湛山在一个扛着野猪的大哥面前停下来,两人身形都显得高大,衬得170的穆巧巧也娇小不少,原来就是北方的游牧民族,身体里说不定还有契丹血脉。
“哥,你这个野猪看起来真壮实,野猪肉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