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锦鸳闻讯,正欲组织中路与南路前去救援,结果莱夷大军抢先一步,击溃齐国大军北路之后,便马不停蹄南下。
虽然公子锦鸳已经提前接到战报,但始终晚了一步,南路正在赶来的路上,公子锦鸳只能率领中路仓促应战。
莱夷大军士气正盛,齐国大军中路很快步入北路后尘。
即便是由公子锦鸳亲自指挥,依旧无法挽回颓势。
莱夷王眼见目的已经达到,倘若再继续屠戮齐国甲士,公子锦鸳麾下甲士不足,就会失去掌控齐国的能力,出于长远考虑,便放任公子锦鸳逃脱。
至于齐国大军残兵,优先进行俘虏,适当之时也可以放任对方逃离。
公子锦鸳似乎很快想通其中关键,却也没办法指责莱夷王背弃密约,更加顾不上对莱夷王以牙还牙。
齐国大军战败,将一切罪责指向齐侯购强行下令,以此唆使齐人怨恨齐侯购,才是公子锦鸳谋夺齐国计划的重中之重。
公子锦鸳收拢残兵后,先是亲自负责断后,缓缓聚拢人心。
随后暗中派遣心腹,在齐国大军中散播传言。
传言内容并没有很复杂。
公子锦鸳之所以分兵三路,完全是听命于齐侯购,根本原因是齐侯购好大喜功,错误估计莱夷实力。
等传言散播到一定程度,齐国大军亦有所恢复,公子锦鸳便佯装大义凛然,丝毫不提及传言内容是否属实,只是痛斥诋毁国君者完全不以大局为重。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猜测公子锦鸳有口难言。
在莱夷王授意下,莱夷大军有意放缓追击速度。
甚至有时看到齐国大军断后小队,也使用诸多低劣借口,如恐防有诈、突感不适、时辰不佳等,让齐国大军断后小队得以安全逃离。
得益于此,齐国大军可以边后退边重整。
在公子锦鸳心腹有意引导下,甲士私下讨论时,逐渐开始怒骂齐侯购。
完全不懂战场形势,却闭目塞听,无视公子锦鸳屡次谏言,仍选择一意孤行,坚持分兵三路平推长狄,致使三千甲士无辜丧命。
公子锦鸳眼见火候已足,当即召集齐国大军所有甲士,正式对此前战败进行总结。
在公子锦鸳的演讲中,亲口证实自己确实屡次谏言,虽然没有被齐侯购采纳,却并非齐侯购一意孤行,而是受身边奸臣蒙蔽。
这名导致齐国大军战败的奸臣,正是齐侯购族叔吕基。
至于吕基为何要如此狠毒,纯粹只是因为向公子锦鸳索要钱财不成,由此将公子锦鸳视为死敌。
关于吕基,姬宫湦倒是有些印象,其曾作为齐国特使,与钓鱼佬齐国驻使吕顿,在镐京大殿共同觐见自己。
而根据邦谍团探查,吕基返回齐国后,一如往常受到齐侯购重用,直至公子锦鸳出现。
公子锦鸳深谙齐侯购志向,时常与齐侯购讨论天下大势,并极力主张齐国应当依托地理优势,抢在姬宫湦图谋东海之滨前,将齐国打造成实力最强大的诸侯。
届时姬宫湦将会心生忌惮,定然不敢再图谋吞并齐国。
齐侯购则趁机拉拢其他诸侯,暗中达成盟约。
倘若姬宫湦仍然贪婪残暴,齐侯购便可以直接效仿周武王,公布姬宫湦数条大罪,组建诸侯联军共同讨伐。
一旦讨伐成功,史书所载便是齐武王灭周。
齐侯购受公子锦鸳怂恿,果真开始穷兵黩武。
吕基身为齐侯购族叔,轻易识破公子锦鸳图谋后,便极力劝谏齐侯购,此乃背叛周王室的大逆不道之举,愧对先祖太公望的英明神武,最终只会加速齐国社稷崩塌。
公子锦鸳当即以晋国为例,列举姬宫湦最大恶行。
无论远近亲疏,亦或旧仇新朋,但凡与周王室接壤,甚至只是临近周王室疆域,姬宫湦均会以各种的手段与名义,使其疆域成为周王室郡县,使其子民成为大周新国人。
吕基当场无言以对。
公子锦鸳伺机再进谗言,暗指吕基作为齐国特使,前往镐京觐见姬宫湦时,曾收受某人财物,是以如此维护姬宫湦。
吕基气得要以死明志,幸亏齐侯购深知吕基为人,连忙出言打和,最终才勉强平息此事。
自此以后,公子锦鸳与吕基便时常针锋相对。
齐侯购将公子锦鸳视为知己,时常对公子锦鸳言听计从。
对待吕基则以宽慰为主,每次二人政见不合,齐侯购都会亲自安抚吕基。
但有一点,无论公子锦鸳如何谗言佞语,齐侯购都以报恩为名,坚持将吕基留在身边,甚至亲口说出这么一句话。
“族叔基于吾,恩如东海也!”
公子锦鸳曾想暗中派心腹除掉吕基,但是念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