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玺平日里都锁在上书房中,不会轻易移位,今日行动突然,怎会扑空?
太子骤然紧张了起来,“找!翻遍这宫里也要把玉玺找出来!”
时间不等人呐!
监国诏书必须要在陵山之兵回京勤王前大告天下,否则就难办了!
名不正,则言不顺,即便贵为太子,没有监国诏书亦是枉然!
不多时,罗福便回来了,他们翻遍前宫后殿,也没寻到玺印。
太子耐性渐消,让罗福去擒楚贵妃。
一旁宫婢情急之下大喝:“别乱来!小心贵妃的肚子!”
言下之意,楚贵妃已有身孕!
太子一听,咬牙切齿地唤了声“罗福”。
对方立即领会,只听楚贵妃惊呼一声,大约是被擒住了。
看来,他要拿楚贵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为筹码,逼圣上交出印玺。
“父皇年事已高,不如含饴弄儿,颐养天年,前朝繁事交予儿臣便是!印玺在何处,还请告知儿臣。”
“逆……逆子!”
这药果真是越生气就越没力气,隐约听他在说什么“将会……”
然后就听不清了……
太子见圣上不愿配合,又唤了声“罗福!”
话音刚落,楚贵妃便发出了一声凄然的惨叫——
“啊!”
罗福安抚道:“娘娘别怕,不过是脱臼罢了,可……若不及时接上,只怕这玉手就要废了……”
他语意惋惜,仿佛这事儿与他无关一般。
这宦官的阴辣手段,安遥是见识过的,上回在春奴身后含笑背刺的正是此人!
楚贵妃落在他的手中,怕是凶多吉少!脱臼本不会要人性命,可若动了胎气,随时可能一尸两命!
念着与吴家的缘分,安遥心中实在不忍。
但此刻她受制于人,口不能言,连手足都束了铃铛,又能做些什么呢?
对了!铃铛!
“娘娘,方才的力度可还合适?咱们现在换另一只手罢……”罗福语意格外恭敬,知道的,他是要扭断楚贵妃的胳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为对方捏肩捶背呢!
刚要下手,倏听一阵银铃脆响。
“什么声音?”
“好像是从后窗传来的。”
“射!”
咻咻——
几根利箭立时穿过绢纱,刺面而来。
“小心!”
玉扇反应神速,展开铁扇,将梅针箭悉数折落在地。
想不到她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不该唤作玉扇姑姑,合该称呼她声“铁扇姑姑”。
安遥惊魂甫定,多亏有高手在侧,否则自己的小命便折在这儿了!
“我们王后在此!谁敢放箭?”未免误伤,玉扇连忙自报家门,攻击应声而止。
有了夏周的介入,殿内形势就还有扭转的希望……
“啪!”
还没来得及宽心,一个清脆的巴掌就将安遥几乎扇懵,面上遮纱都垂落了一半。
王后犀利的眼神如刀般掷来,也不怪她生气,毕竟安遥未奏先斩,将她推至险境。
“你……”王后刚要开口,罗福已经带人绕到了跟前。
“原来是王后,夜深院黑,流箭无眼,还请贵人至偏殿一叙。”
“稍等……”王后吞回了训斥的话,步子却靠得更近了。
王后轻轻扬手,冰凉的金丝护甲如刀般划过安遥的脸颊,在安遥心中漾起一阵恐惧……
她将双眼紧闭,准备迎接狂风暴雨,可王后却只是替她扶正了面纱。
“小心些,千万别再掉了!”
说着,安遥便被一把推向了玉扇,暗示要严加看管。
心思各异的几人,就这样相聚在了偏殿外。
太子迎候在外,语气恭敬而热络——
“本王今日得了幅夏周古画,想邀王后来赏,不巧守卫说您睡下了,现既已醒,本该取画来赏,可惜本王尚有要事在身,不如您先回宫,明日再叙?”
太子以画拜见也不奇怪,毕竟谋大事前,要是能先弄明白夏周王后的立场,不确定因素便能大大降低。
谁知,这不确定因素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他不知方才之事被瞧见了多少,但宫中异变,瞎子都能看出来!
太子索性转移话题,劝王后回宫。若对方无心插手,必然肯走。
众人的目光都聚向王后,等她表态。
岂料王后却不置可否,反而不急不缓地朝偏殿内走去,悠然落坐,聊起了古画。
这……是什么情况?
太子心里虽急,却也不便催促,他对罗福耳语了几句,便一脸堆笑地命人沏茶,同王后拉扯了起来。
就这样,一副奇特怪异的景象在承德殿开锣上演了——
后殿是亮剑逼宫的悍兵,受伤呻吟的贵妃与颤栗无措的宫娥,而前殿却在切磋着丹青描摹的技艺……
众人皆显疑惑,可安遥注意到,王后虽面色从容,眼角却不时瞥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