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也没有料到,这个冒名之人后来居然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话没说完,就被一阵银铃般的笑给生生打断了……
王后笑罢还拍了几个巴掌,“好精彩的推理啊!可惜现实不是建立在猜想之上的!”
她恢复了往常的威严,厉声道:“本宫对你原有几分好感,劝你在说出丧命之言以前,不妨先想想自己方才那番话是多么的荒谬!”
乌云游动,月影移晃,这一瞬,安遥仿佛看见了王后脸上的光影变化——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那张脸近看更是美若婵娟,让人挪不开眼,可惜眉间藏着一抹化不开的浓怨。
她朱唇微启,点明了其中最大的矛盾——
“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会有人百般追杀于她?存心要她的命,直接将她有孕一事上禀内宫即可,何必冒死去行宫纵火?”
这也是安遥先前百思不解之处,可就在今天下午,她想通了。
“有一种情况下说得通——与这宫女私通之人位居高位,而这宫女腹中的孩子可能牵动各方利益的博弈,所以有人要让她胎死腹中!”
王后若有似无地冷笑了一声,“呵,所以这宫女身份卑微,被那高位之人负心杀害了?”
她似是在发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不。”安遥却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她是被对方的政敌所害。”
“什么?”王后轻疑了一声。
安遥敏锐捕捉到了,反问:“王后在意吗?”
王后侧过身子扶住了栏杆,“笑话,本宫有什么好在意的,不过看你这故事编得精彩,想听你胡诌完罢了。”
安遥将对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又多了几分把握,将故事继续说了下去。
“那高位之人正是十六年前的二皇子,坊间传闻,先皇十分看好这位皇子,曾有意立他为嗣,可民间却忽然流传起了一阵怪谈,说这皇子患有生育隐疾,所以纳妃多年仍无子嗣,先皇因此暂缓了立嗣之念。”
“就在这时,政敌倏然得知有位宫女竟然怀上了二皇子的骨肉!恰逢南方洪涝,二皇子奉旨离京赈灾,政敌便想趁机取了那宫女的命!”
“然而,一查才知,名唤杜樱的这名宫女已经调往夏周行宫,他多番派人潜入,却始终未能得手。”
“后来,圣上在行宫设宴,为夏周质子践行,政敌才终于逮住机会,让亲信伪装成随行宫女,潜入后院刺杀杜樱。”
“结果,那名女杀手再也没有回来,但杜樱又的的确确被大火烧死了。”
听到这里,王后终于没有忍住,颤声道:“一派胡言!不要再说了……”
安遥却没有停下,事到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将话说完。
“对方心中有疑,便收买了验尸仵作,得知被烧死的女子腹内并无胎儿,他害怕对方已经产下了孩子,便着手调查了起来。”
“顺藤摸瓜,很快便查到了杜樱的金兰姐妹,可大姐苏芙蓉就像人间蒸发一般,三妹宋牡丹在严刑逼问下仍称一无所知,这事便成了无头公案。”
“什么?严……刑逼问?”
“是,他们挑断了宋牡丹的脚筋,还对她施以水刑……让她再也没有了做母亲的机会。”
王后没有说话,可头上的点翠金丝步摇却微微相碰,清脆作响。
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安遥从这句轻疑中听出了深重的悲叹,“王后……不知吗?”
可对方很快便调整好了气息,不答反问:“你凭什么说那位二皇子对此一无所知?”
“二皇子赈灾归来得知此事,痛心不已,至今未立正妻,亦未生育。从才情盖世的立嗣之选,成了如今闲散懈堕的夜枭侯,据说正是为了自罚于不可挽回的憾事。”
“或许在他心中,始终在恨自己当年没能先将那位女子迎娶回府吧。”
“够了!你怎会对这些宫闱秘事知晓得如此清楚?”
安遥一时语塞,想不到杭修叨咕的宫闱八卦,回过头来竟救了他自己。
“我曾因美食与侯爷有过几面之缘,有日醉后,他曾吐露过几句心声。又见他在山庄之中挂了各式樱花之画,故才有此推猜。”
听安遥说完,王后的神情明显柔和了下来。
安遥愈加确定,眼前之人就是杜樱!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命运弄人,金蝉脱壳十六年后,当年弃子求生的小宫女已经成了母仪夏周的一国王后!成了攸关朝堂命运的结盟关键人。
母女重逢,她幻想过许多场景,却唯独没有设想到今日这样的情形。
她不禁伸手去抚自己的玉蝴蝶,那个摩挲过千百遍的认亲信物,此时却不见了!
玉蝴蝶去哪儿了?明明今早还在的呀!
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忆,对方的质问已像飞刀般向她接连抛来——
“那宫女的事呢?二皇子远去赈灾,你一介厨娘,哪知如此细节?又怎么会知那两道菜肴?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安遥今日前来,是想解开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