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策很快醒了过来。
他很虚弱,身子都动不了。
这一次中毒对他的身体伤害极大,他在家休养了大半年才好。
这期间,他没有见过雨师晴,甚至提都没和家里人提过。
雨师晴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喜欢了这么多年,她的名字早就刻进了血肉里,要割舍掉就等于割掉一块肉一样让他疼。
可他什么都没说,每天装作若无其事。
陶真来看过他,看到自己的娘,裴策露出了笑容。
陶真犹豫了半晌,最终将雨师晴来找他那天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
裴策听后久久无言。
半晌他说:“娘,我真的以为我们可以白头偕老一辈子的,就像你和我爹一样。”
他爹娘是他最羡慕的人。
然而陶真笑了,摸了摸他的头:“人的一辈子很长,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有的人就只能陪你走一段。”
裴策点点头。
母亲的安慰好敷衍啊…
一年后,裴策活蹦乱跳的了,他没有回衙门,他喜欢读书,却不喜欢做官,因为做官很无聊。
这天,他看见李慎之背上了行囊似乎要出远门。
“你去哪?”他问。
李慎之说:“出去走走,走哪算哪。”
裴策道:“我能和你一起走吗?”
他一直很佩服李慎之,他总是随心所欲,想去哪里去哪里,有的地方他只待一天,有的地方他喜欢就要住上一年。
裴策觉得他像个洒脱的侠客。
李慎之点头:“能,走吧。”
裴策和家里匆匆说了一声,就跟着李慎之出了门。
他以为李慎之要坐个马车什么的,可李慎之没有,他全程走路。
裴策走不动,是真累。
“你不累吗?”他问。
李慎之擦了一把汗:“累啊。”
“我们坐马车好不好?”裴策期待的看着他。
李慎之摇头:“我这次的计划是从京城徒步去陇西。”
裴策“…”
京城,徒步,陇西…
好他娘的小众的数字。
“你不是说你随便出来走走吗?”
“这不就是随便出来走走吗?”
裴策无言以对。
裴策这个人很有毅力,虽然一开始不舒服很痛苦可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两个人徒步一路走一路看,见到了放牛的男娃,路边的柳树,初升的太阳,迟暮的黄昏,各种形状的云,体验了各种形态的风…
裴策瘦了,也结实了,再回头去想以前的事,就像大漠中的沙,风一吹就散了。
两个人跋山涉水终于到了陇西。
这里比京城还要荒凉,很多的戈壁滩,碎石头,晒的黢黑的人,在阳光下拖下长长的影子。
“喂,你叫什么名字?”裴策在路边喝水,一个小姑娘坐在树上耷拉着两条腿看他。
裴策勉强看清了她的样貌,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粉雕玉琢甚是可爱,和陇西这的人就像是两个世界的。
“我叫裴策。”
“裴策。”小姑娘跳下树:“就是你了。”她笑着走过来:“我叫燕晚柠,我娘让我来接你。”
燕晚柠…
裴策想起来了,是时姨的女儿。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燕晚柠刚想吐槽他不会说话就别说,忽然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裴策身后,还用手扒拉开裴策。
然后径直朝着李慎之走过去。
“小哥哥你好,我叫燕晚柠,你叫什么名字呀?”
“李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