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菲尔伸了个懒腰，继续看那本笔记。
    *
    现在，我真的成为了没人要的小孩，父亲被带走了，家里有吃的，那个女人没在出现了。
    没过两天，翡翠的父亲也被带走了，我和翡翠开了窗遥遥相望，她的眼里常含泪水，湿润的眸子里却只有书和字。
    于是我就常常爬去她家，我问她，你打算怎么办？你父亲被抓走了，有给你留下什么话吗？
    有，她说，阿爸要我自力更生，独当一面。
    我很想笑，我马上要九岁了，翡翠比我还小，我说，怎么自力更生，这样听上去确实让你像长大了一样，可是我们要吃饭呀？那怎么办？我们家里都没有吃的了。
    为了节约食物，我每天只吃几个苹果，也不会做肉，几个野猪腿放在那里烂了也无济于事，还有些面包，干的硬，泡水又难吃，难以下咽，我开始希望那个自称我母亲的人能出现，我想吃饱东西，突然我感觉到我的讨厌在饿肚子面前不值一提。
    我又想起父亲说她也是受害者，我不知道该不该恨她了，带走父亲的人是不是她弄来的，我想很可能是，因为她来时穿的很漂亮，起码她的衣服完好又整洁，我的衣服厚厚的，几个补丁铺在一起也还是很薄，风还是能透过衣服吹到我发抖。
    在我饿死之前，阿叔回来了，到了下午拉比小姐就来了，她给饿得迷迷糊糊的我喂了水和温暖香甜的面包，把我裹进被褥抱回她家，过了一会儿，翡翠也以同样的方式被抱进来，她的被子比我的还要单薄。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被带走的，我不在的时候有些决定你要自己衡量着做！
    迷迷糊糊之间，我听见了阿叔的声音，他在责怪拉比小姐，我知道他总是沉默着，不爱说话，我和翡翠也不算亲近他，他应该很喜欢我们。
    我知道，但是家里的情况也算不上好，深山老林里只有我们三户人家，我怕把他们带回来你会责怪我......
    这是拉比小姐的声音。
    我选择昏迷过去，我的神智开始不清晰了，拉比小姐是最善良的，刚刚的话一定是我饿昏了头！
    可迷迷糊糊中我又想，拉比小姐确实善良，她还需要顾及丈夫的脸色，所以没有早些带回我们也是正常的。
    拉比小姐又说，幸好你回来了，和你说完这些再去把她们带回来，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想拉比小姐果然善良，如果她是我母亲该多好，如此想着，我昏睡过去了。
    醒来时我正在拉比小姐怀里蜷缩着，感觉有风钻着我的脚心，我更加蜷缩了，感觉我像无家可归的孩子。
    拉比小姐察觉我醒了，比这手在嘴边，小声地和我说话，因为翡翠还在睡觉，她整个人缩在那里，拉比小姐圈住她。
    我想，翡翠长大了，拉比小姐已经不能完全圈住她了，我也是。
    我比翡翠要大，长得也比她要高了。
    我很想问拉比小姐，我们的父亲去哪儿了，但我又不敢问，我怕得到一个可怕的回答，这种不敢直面勇气的懦弱让我最终没能说出口来。
    翡翠很快也醒来了，我们坐在火堆前，阿叔刚好进门来了，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肉，他什么也不说，将肉放在我们面前，我和翡翠都很拘谨，直到拉比小姐开口让我们吃吧，我和翡翠才吞着口水狼吞虎咽起来，好像我们确实很久都没有吃过肉，父亲原本是打算给我烧个野猪蹄的，但最后他也没能给我做好。
    拉比小姐端着被舔食一空土坯盘出去了，我和翡翠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低着头静静听阿叔开口，我知道，阿叔要决定我们的去留了。
    拉比小姐和阿叔在一起很多年，一直没有生小孩，虽然阿叔总是凶巴巴的，但我知道小时候他很喜欢抱我，这是听我父亲说起的，几年前他叫我认了一些字的时候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记得那么清楚，明明那只是被当成一个例子被告诉我。
    [我想你们现在也很清楚，你们的父亲都因为一些原因被逮捕了，进了监狱，像我们这样贫苦的人几乎没有再出来的可能了，所以，我想你们也该懂些事了，之后我和我的夫人会一起照顾你们的吃喝和穿衣，你们可以选择回到自己的家去住，我的这间小居室太狭窄了，另外，你们今后可以以姐妹相称了，我知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所以这算不上一件难事，最难的是，我们的贫困会导致流向你们的东西不平衡，如果你们想要更加富裕，那么不久之后就要出门做工了，你们还太小了，外面的正规工作不收你们，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会尽量为你们谋取好的差事，相应的，你们读不了书了，并且，我接应你们的条件是，你们日后的工钱，分我们三成，余下的你们可以自己支配......]
    薇拉菲尔拧着眉头，“啧啧”两声，那么小的小孩，居然会把这些东西记得这么牢固？这就是天赋吗？
    突然背后来了人，有种逼迫感接近了她，薇拉菲尔神色一凛，才放出了五感丝就发现是普莱奥希尔，她当下收回了那些触手一般的无实质丝线。
    [你在看什么？这样入迷？我可是敲过了铃，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