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岂越睁开了眼睛，与贺瑶四目相对。
    贺瑶没想到他没有睡着，但好像也没什么所谓，就算是他清醒着，这话她也敢说。
    但出乎意料的，她有那么一瞬间，看着赵岂越就感觉心像是被揪了一把，酸涩，又有点别扭。
    “赵岂越，你听到了吧，归隐的话带不带我？”
    两个人的距离有点近，贺瑶意识到不对劲，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当真对赵岂越上下其手。
    她干脆盘坐在沙发与茶几之间。
    赵岂越懒懒地耷拉着眼皮，转过去面对着沙发靠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带，网瘾少女离不了wifi。”
    贺瑶离开后，赵岂越洗完澡穿着睡袍站立在二楼的阳台上。
    远郊的夜空很美，能看得见星星点点的光芒，今晚的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堪堪倾洒出一点光芒。
    他觉得自己有点卑鄙，明知贺瑶对他怀有情思，他却在如今不拒绝她的靠近。
    任由她陪伴在自己左右，任由她一点点试探，而他一点点把边界模糊。
    他说向往一个人的闲云野鹤，但仅仅是现在，他都有点熬不住寂寞。
    到底把贺瑶当什么，无论是朋友还是追求者，在如今看来，都不合适。
    可是扪心自问，刚才在听见贺瑶嘟囔“归隐真不带我吗”的时候，他沉寂的心确实有了点波动。
    第二天贺瑶照常来，赵岂越对她的态度却大有转变。
    不算爱搭不理，但相比于之前冷淡了许多。
    贺瑶怎么会不懂他。
    午后，赵岂越坐在二楼小阳台刷剧，面前摆着果盘，其实一半都进了贺瑶嘴里。
    她就坐在赵岂越对面，听他看剧的声音。
    现在什么剧都掺杂点情爱，赵岂越看得眉头轻拧。
    隐约能察觉是男女主角对峙的场景，好像是女主出车祸腿断了，男主向她表白心意。
    “我爱你意气风发，也爱你沉入谷底，没关系啊，有我在，我会和你一起从谷底涅盘。”
    “啧啧…”
    贺瑶撑着下巴啧啧两声，看得一脸别扭的赵岂越应声看向她。
    贺瑶朝他眨眨眼，“这话放我们俩这儿也成立啊，但我就是没人家会说。”
    贺瑶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喜欢，赵岂越静静地回望着她。
    午后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夹杂着热气的风带来丝丝的凉爽，白纱窗帘随风飘起，两人静静地对望。
    电视剧已经播到了结尾，似是男主没有等到女主的回答，留有悬念，等待下一集的揭晓。
    但贺瑶是忍不住了，她一眨不眨地看着赵岂越。
    “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吧，不然你大可以享受我的陪伴。”
    “今天突然这么冷淡，是因为你发现其实你有点喜欢我，但又觉得以前你尚且健康的时候不喜欢我，现在腿不利索了喜欢我…怕我会觉得你是在委曲求全…我分析的对不对？”
    赵岂越垂落在腹前的手慢慢紧握，桌下的手不受控制，但神色却控制地刚刚好。
    很平静，很冷淡。
    像是极力证明自己对于她的剖析无动于衷。
    “不回答就当你默认了，默认喜欢我，又因为许多原因很别扭。”
    “你怕我觉得你是在委曲求全，怕别人觉得你是卑鄙无耻的人，找不到更好的了，就着窝边的草吃一口算了。”
    贺瑶看人不准，25年闲散的阅历不足以让她能够看清一个人。
    但她认识赵岂越十几年了，她就盯着这一个人使劲看，怎么会不懂他。
    她欣喜于自己的认知，也欣喜于赵岂越的不否认。
    “可我知道你不是。”
    “我追了你这么多年，你都不喜欢我，你怕这点心动是因为孤独，是因为寂寞的时候只有我天天来骚扰你。”
    “你更怕真的喜欢了我对我不公平，对我七八年的暗恋不公平，对我以后要面对一个腿有点不利索的另一半不公平。”
    贺瑶字字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赵岂越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的不自然。
    他再没法平静地望向贺瑶，而是装作十分自然地将视线移到窗外。
    “可是赵岂越，你那点颠簸算什么啊，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倒是我，我宫寒、近视眼、腱鞘炎、老寒腿，毛病一大堆…”
    “呵…”
    赵岂越一个没忍住，短促的笑声打断了贺瑶逐渐跑偏的告白。
    他颇为无奈的看向贺瑶：“你…”
    贺瑶见他笑了便跟着笑，接过话茬：“我脑子里还都是黄色废料，玩乙游都代入你的脸。”
    “贺瑶…”
    “人家25同时谈18个，我25还只敢对你意淫，赵岂越，我就问一句，你这腿不影响夫妻生活吧。”
    赵岂越：“……”
    “不影响我就嫁了。”
    赵岂越：“……”
    贺瑶蹲在他身前，手撑在他的右边腿上，故作苦恼了好一阵，接着在他警告的眼神中嘿嘿一笑。
    “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