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诺看着倾城出神,边叹息边道,“这玄甲军竟然效仿当年圣主,冲入皇城,抢夺皇室宗亲,朕的弟弟们无一幸免,自朕归来便下令寻找,能找到的皇族男子……”
倾城瞠目,允诺的话自是不用讲完,她也知那意味着什么,四大家族早在浮云开国之初,便是分了前朝皇族的男子,才有了今日贵族之说,倾城语气淡淡的道,“只怕东方颜平日里也在军中大肆宣扬效仿开国圣主,才有今日之祸”。
允诺笑的苦涩,“上官一族历经四百余年,如今真的是子嗣凋零,除夕老幼外基本无人了”。
想到什么倾城拍了拍她的肩,“本尊那儿还有一个”。
允诺才想起倾城的家眷里还有个允尧,只是这人一直不曾露面,只说是还在养伤,不利于行,“你……”允诺的表情很怪异,仿佛被噎到了一般。
倾城笑的倒是坦荡,“知他不是允天,又怎会误他一生”。
允诺了然,倾城一生也就活了个坦荡,也正因为坦荡才会处万变而不惊。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允诺以接风为由准备了宫宴,百官一同参加,席间多是对东方家族的赞美之词,听的倾城一张拥有鳞片的脸,都热了起来。东方焰是实实在在的开心,看到东方倾城,她便抓到了希望,只要倾城做上族长之位,那东方一族何愁身后的百年荣耀,直到微醺,兴奋的东方焰甚至请了赐婚的圣旨。如今清平侯南宫貌已然入狱,她竟然还愿以正夫之礼迎南宫盛进门,不得不感叹一声,东方家代代出情痴,允诺便直接允了,这朝中若留不下倾城,那指望东方焰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允诺脑海中过了许多借口,甚至连撒泼耍赖都想到了,可当听人汇报五凤楼下至今还有不肯离去的百姓,只能依依不舍地将倾城送到宫门口,没办法,上官氏并没没有守住民心。
倾城望着门匾上“襄阳王府”四个大字有些出神,允诺赐下这个封号,以表明了求助之心,这个“襄”字的含义太明显。倾城收回目光,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她与凤游踏进院门,南衣便牵着行知迎了出来。凤游的表情有一瞬僵硬,又来了,又来了,自己来抢还不行,竟然还带着援军。
倾城的目光早被独立行走的行知吸引过去了,他扑闪着葡萄大眼,甜甜的唤她娘亲,张着小手讨要抱抱,倾城哪舍得有一刻耽搁。忙将那软软的小身子抱入怀中,行知乖巧地在倾城脸颊上亲了一口。“娘亲,想,想你”,倾城感觉自己的心都甜化了。也在那小脸上亲了亲,尤嫌不够又捏了捏,行知任她揉搓,还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倾城抱着孩子便往南衣的住处走去,心中慨叹就应早几年时便要上一个。南衣冲凤游行礼,“王妃”,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凤游觉得碍眼,但又无法发作,只能挥挥手让他退下,然后气鼓鼓的往芳菲殿走去。半路上想起了什么,回头对上执笔执墨执宣执砚,都是木头,若是伯屿在这儿,一定会说他立威太轻,像这种没规矩的夫侍就应当如何如何,自己虽不至于为难南衣,但听听也好呀。想想在帝墟境中盘在一处的荆棘与花藤。唉,伯屿与花怜已经没了灵识,如今只能从头修行,等自己回去一定多给他们浇些月牙泉的水。
一路胡思乱想,凤游走到了倾国的住处,如今这王府里最热闹的地方便是这儿了。允诺遣了太医院住在这儿贴身照顾,这两边侧殿中全住了太医院的人,见到他过来,纷纷前来行礼。虽然之前太医院的人也经常来王府请教他医术,但今日这恭敬程度还是让他明显感受到了异常,王爷战功加身倒在其次,只怕是传言之功,浮云上下又有多少人信了王爷并非凡人,若真如此,来日脱身之时,还是要多费些心思才行。
凤游看着榻上面色苍白,毫无生机的倾国,皮肤因不见光的缘故,几乎白到透明。见人只着寝衣,想来为照顾倾国,允诺也是用了心的。这人躺在这儿有一年多了,却依旧清爽,可见照顾得极为周到。凤游坐在榻边号了号脉,脉象清晰,回声有序,这人分明像是睡熟了,不见任何病症。凤游微微拧眉,倾国的问题绝不在身,难道在心?可倾国又有什么心病难医,以至于长睡不愿醒。
凤游长睫低垂,实在想不出缘由,可见倾国如此还是有些心疼的,那么明媚,张扬的帝都第一公子,在一系列的变故之后,却落得这般模样。也不知那天倾国在术方塔里经历了什么,凤游抬手去拢倾国的衣襟,执起一侧时,整个人愣住了,一抹蓝色赫然出现。凤游感觉呼吸都变得艰难了,他慢慢拨开倾国的衣衫,双目因震惊而变大,手指因怒急而颤抖。这倾国可是倾城的哥哥,虽谜底如今已揭开,但那伴生花始于何时,她们……
凤游抖着手将人衣襟拢好,又将被子给人盖好,转过身看见太医,侍从,每一个人都悄咪咪的瞄着他,可此刻的凤游无心制止他们的好奇与逾矩。他没有那个勇气去面对,甚至都不知自己是怎么从芳菲殿离开,直到坐在舒云阁的床榻边,凤游的手依旧抖个不停,这天下倾城看上任何一个男子,他都能劝自己接受,但倾国不行。可转念间,这天下倾城可以拥有任何男子,为何倾国不行?凤游愤然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