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你真当咱们百姓都是傻子,任由你糊弄啊,你口口声声你家伯爷,听你这个称呼,你也是个伯爵夫人出身。”
“咱们京城这些百姓谁人不知道,有爵位人家,就一定有田产铺子,这些东西好好管理,足够你们这些人日常嚼用,哪怕是挑着好的吃,挑着好的用,可能还吃不完,”
“怕就怕有的人贪心不足蛇吞象,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想占便宜没占够,我们老百姓辛辛苦苦种的田,交的赋税,理应用在需要的人身上,若是用在你们身上,我们交赋税还有什么意义!”
“说的好!”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
他们是来看热闹的,但不代表他们傻,这老妇人头上虽然没有插满珠翠首饰,但手上不经意间露出来的镯子也是价值不菲。
更别提被她搂着的小孩脚踝处的银饰,拿去当铺卖了也够他们普通人家过几年好日子。
这种人抱着孩子来这里哭穷,说自己日子过不下去,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她的说辞。
“要是我交出去的钱都拿来养这种人了,那咱们现在人多,现在就去官府问清楚!”
“咱们辛辛苦苦,勒紧裤腰带,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交赋税的银子,如果被朝廷用来养这种人,那以后我宁可被抓去坐牢,打板子,我也不会再交这笔钱。”
“凭什么呀?你们自己的日子就过得这么富贵了,还啥钱都想要,你怎么不去吃屎呢你?”
围观的百姓被陈细枝那番话激起心中的不满与愤怒, 庆朝要求百姓缴纳的赋税虽然不高,可再怎么说,那也是平白给出去的一笔钱。
这钱可以拿去救济灾民,用来建设庆朝,是军饷,是朝臣的俸禄,但是却不能用来养这些本身就富贵的人家!
他们这些权贵人家本来就不用缴纳田税,现在还来觊觎他们交给朝廷的钱,大家越想越气,恨不得手撕了那两人。
老妇看到周遭百姓愤怒的目光,紧握的拳头,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她以前撒泼的对象都是朝廷的官员,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百姓,以前那些官员都会同情她,这些百姓为什么那么冷血?
“本官还当是谁大驾光临寒舍,原来是永成伯夫人,不知永成伯夫人在下官府宅门口闹此一出意欲何为?”
得了消息的王青曼匆匆赶来,她越过人群,大步走上台阶。
打量了一下王大川同陈细枝,看两人没有受伤,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我来是为了什么,难道王大人不清楚吗?”
王青曼一出现,老妇人眸中瞬间涌现恨意。
“本官不知是做了何伤天害理之事,要永成伯夫人您这般不要脸面。”
“你敢说自己不知道!就是你向朝中建议断了我们这些王室宗亲的供给!你可知道这是我们一家生活的主要支撑!”
“你这种做法就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面逼!”
“伯爵夫人,本官纠正你两个说法,第一,这不是朝廷给你们的供给,这是朝廷为了恩泽对大庆有功之人的恩惠,朝廷保留了有功之人的俸禄,这份俸禄可由家人领取。”
“但据本官所知,永成伯貌似没有对大庆做出什么贡献,所以这一份俸禄本就不应该属于他,你们白白领了这么多年,难道不觉得心虚吗?”
“真的想要这一份俸禄也可以,那就将你们从先帝手里哄去的田产,庄子,铺子归还给朝廷,这份俸禄你们可以照常每个月去领。”
“本官想永成伯的爵位是怎么来的,应该不用本官提醒吧,你儿子是因何不能袭爵,您自己心里清楚。”
“这天下也没有给出了五服的同辈,供养遗孀,养育后辈的道理吧,陛下对于你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那些东西是先帝赐的,不能归还朝廷,这样做是对先帝不敬!”老妇人第一次遇到王青曼这种官员,以前她去闹,大家都会看在他年纪大的面子上,而顺着她。
王青曼却是寸步不让,条理清晰,分析得当,她知道自己已经落了弱势,不便久留。
她现在十分后悔,都怪那几个贱人,撺掇自己前来闹事,可又不甘心就此离开,担心王青曼真的让庆帝把田产都收回去,为了保住这些东西,她只能争取继续跟王青曼周旋。
“而且这些东西是我伯爵府的体面。”
“体面?那您还真是没有受过什么苦,您真要饿上几天,你就知道什么浮于表面的体面都不重要,吃饱肚子活下去才是要紧。”
“真正的体面是规矩,学识,谈吐,而不是这些外在的东西。”
“您既然想要奴仆成群,每日燕窝鱼翅漱口的日子,要做的不是朝朝廷伸手,而是想想如何能靠自己,与普通人相比,做为伯爵夫人的您应该更知道如何来钱才是。”
“提议这收回来的钱是用在战死沙场的士兵身上,本官有何错!”
王青曼慢慢走下台阶,一步步逼近老妇,
“提议朝廷用这钱赡养那些为国捐躯士兵的父母,养育他们的儿女,本官何错之有!”
“把你们吃喝玩乐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