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宣平侯摇头,“北离国进犯,武安侯势必要守住边关,若真的到时候京城内发生什么变故,也是分身乏术啊。”
“分身乏术才好。”宣平侯慢悠悠道。
“此言何意?”永安侯问道。
“若不乱,武陵王如何会动手?”宣平侯叹气道,“你当皇上是什么?被推上那个位子,就什么也由不得自己了。”
永安侯见宣平侯如此说,“是啊。”
“做得好,那是应当的,做不好,便是祸国殃民。”宣平侯平静地说道,“成王败寇,这是古往今来亘古不变的。”
“到底是我想的没有你明白。”永安侯感叹道。
“当初,秦子贤救了你一命,也救了我一命,他为的是什么?你我都清楚。”宣平侯慢悠悠道,“你说说,他死了之后,又有多少人记得他?除了咱们这几个,又有谁知晓他到底因何而死?”
永安侯盯着他,“你的私心呢?”
“那就是让她得以安息。”宣平侯直言道。
永安侯起身道,“告辞。”
“不送。”宣平侯淡淡道。
永安侯便转身走了。
宣平侯只是静静地坐在那,过了许久之后,才回去。
方愫已经在等他。
“云儿可哄好了?”宣平侯看向方愫问道。
“交给奶娘了。”方愫道。
“太子与太子妃的事儿,你可知道了?”他问道。
“额。”方愫点头。
“我终于等到这一日了。”宣平侯叹气道,“我定要亲自看着武陵王死无葬身之地。”
“当初我再次地回来,你是不是就知道,我并非是被老夫人逼迫的,而是老夫人被武陵王要挟,才不得已而为之?”方愫看着他。
“这世上有很多的事情,不可能所有的都被你掌控,也不可能都被你预料,哪怕人还有重新活过的机会,也不可能仗着自己多活过一回,就能将所有人都玩弄与股掌之间。”
宣平侯握着她的手,“若是有那么一日,你可要帮我好好找看云儿长大。”
“好。”在这一刻,方愫以为自己放下了曾经的感情,可如今才发现,其实早已放下的是他。
而真正放不下的竟然是自己。
多么地可笑!
方愫盯着他,脸上带着浅浅地笑容,一切似乎都已经在无形中形成了默契,他们没有太多地话语,却更甚千言万语。
毕竟,这一日,宣平侯等了太久。
司徒家。
金梧桐不可置信地看向司徒钰。
“怎么可能呢?”
她临行之前,才与自己道明了身份,二人好不容易再次地相见,为何会如此?
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被刺杀呢?
“事已至此,太子若是一病不起,一直昏迷不醒的话,怕是朝堂又要经历也一场风波了,也许便变天。”司徒钰道。
“边关当真乱了?”金梧桐皱眉。
“嗯。”司徒钰点头。
“等等。”金梧桐一怔,“怪不得她临行之前会来找我呢,想来,是一早便料到此行会有变数。”
“你可猜到一二了?”司徒钰问道。
“有人要反?”金梧桐一语道破。
司徒钰再次地点头,“皇上这个时候,必定会急召二皇子入京。”
“哎。”金梧桐无奈道,“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咱们也该早做打算,二皇子不可能,可怕的是真正有异心之人。”司徒钰说道,“所以,这才是关键。”
“那是谁?”金梧桐皱眉。
“你仔细地想想,若是二位皇子都不在了,谁最有可能?”司徒钰又道。
“等等。”金梧桐突然恍然大悟道,“你是说武陵王?”
“嗯。”司徒钰点头,“所以,若京城真的受到威胁,武安侯是不可能及时回京救驾的。”
“我知道了。”金梧桐感叹道,“怪不得当初会让我去边关,武陵王的封地就在南洛城,而南洛城便是个天然屏障,能够将武安侯阻拦在边关,又能够借此将京城给围住。”
“不错。”司徒钰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够想到这些。
毕竟,自从成亲之后,金梧桐便尽可能地让自己变得文静,极少掺和这些事儿。
倒是没有想到,她看出了这一点。
“是太子妃临行前特意提醒我的。”金梧桐直言道。
“看来,真的要出大事儿了。”司徒钰道。
“那咱们……”金梧桐皱眉,“放心,若真的武陵王造反,我也会披挂上阵,除非踏着我的尸体,否则,休想进来。”
司徒钰见她如此说,便将她搂入怀里,“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总要想到最坏的结果。”金梧桐仰头看向他,“到时候,你想法子让父亲与母亲离开京城。”
“他们不会离开的。”司徒钰又道,“自从皇上再次地召见,便已经料到会有今日的结果。”
他的话,让金梧桐颇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