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锦笑了,笑着笑着,情绪里委屈混杂的委屈也一并喷涌而出:“是啊,我狠心,我特别狠心。原来你就是这么看自己的亲生女儿……”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江安青面露歉疚:“阿锦,妈不是这意思……”
“你要闹随你吧,好不容易找到的肾源,你愿意拿自己的死去成全相绮那是你的决定,我不救她是我的决定,就这样吧。”相锦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病房。
江安青想要追上去,奈何自己这双腿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只能焦急的捂着脸,流下两行浑浊的热泪。
“夫人啊……太太也是为了你好,这个肾源可遇不可求,太太和她丈夫花了多大的代价才找到的,您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旁边的护工连忙上前劝慰。
实际上她想说的是,世界上哪有这么傻的人呢,为了一个仇人拿自己的姓名去逼自己女儿,怎么算这都不是一笔好买卖,她到底怎么想的。
江安青却没说话了,心口仿佛一块石头堵着,上不来下不去,格外的难受。她自然知道这样逼相锦不是明智之举,但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她不能不救相绮。
所以她要赌一把,就赌相锦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不管。
………………
出了病房,相锦径直来到医院的花园,没想到走得太急,直接撞进了一个怀抱。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孙言清手上拿着报告,是病人的心脏照片,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医生,三人正在讨论着什么。
有外人在场,相锦没吱声,孙言清转头对身后的两人说了句什么,然后拉着相锦来到了湖边。
“是因为相绮动手术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
“你前脚和你的好姐妹说完,她后脚就打电话来警告我了,说要是我敢给她动手术,她就打死我。开玩笑,我们才是一伙的,没打死她已经算好的了,拿什么立场去帮她呢。”孙言清说,一边为白凝双的警告感到好笑。
“是啊,你都知道这个道理,她却不知道。”相锦的眸色有些黯淡。
“不过阿锦,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如果她真的不肯换肾,你该怎么办。”
这样的机遇千载难逢,好多人穷极一生都不一定能遇到,这次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那江安青就真的没救了。
她的身体已经经不起等待。
相锦沉默了。
她没有想过怎么办,但她不想这么快服软,这种被她死死拿捏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我不知道,先让我冷静冷静吧。”
“ok,离手术还有一个半小时,你还可以思考半个小时。”说完孙言清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了电话,说了句有事便挂断了,然后继续坐在了相锦身边。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孙言清几乎没有思考:“这个时候没人比你更重要。”
相锦笑了,心里暖暖的,稍微有了些宽慰。
这时,不远处的一对母女走过,女儿大概十来岁的样子,看样子是女儿生病了,妈妈在照顾女儿。女儿明明穿得很厚,妈妈却怕她冷着,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在女儿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而她的双手早已冻得青紫。
虽然是个小小的细节,却让相锦莫名的感动,她所求的也不过是这些罢了,为什么老天爷总是不帮她呢。
“要不你问问你家那口子,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孙言清说。
“算了,还是不告诉他了。”最近慕容枭很忙,总是早出晚归的,她有些不忍心让他为这些小事伤身,况且以他的性子,要是知道了这事只会来硬的,局面或许比现在更糟糕。
“怎么,吵架了?要是他敢欺负你,我现在就让他……”
“孙少爷很闲吗,别人的家事都要管。”
刚说完,慕容枭便出现不远处的湖边,他一身黑色中长款风衣,潇洒而冷峻,人往那儿一站就成了国宝,惹得周围的人频频回头。
“阿锦不是别人,枭爷不知道么。”孙言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哦?那孙少爷是准备一管到底了?”如鹰般的眼眸里,是藏不住的敌意。
“好了好了,言清也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这么上纲上线。”她连忙将慕容枭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对孙言清说,“你先去忙,空了再聊。”
“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团聚了。不过枭爷还请记住,要是阿锦受什么委屈,那我孙言清也不会善罢甘休。”成功惹火了慕容枭后,溜之大吉。
“你确定不要跟他划清界限?”慕容枭挑了挑眉。见她身上穿的单薄,将风衣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还认真的替她扣上了扣子。
“你还是小孩子吗,外面这么冷穿这么点。”又摸了摸她的手,冰凉,脸色更冷了。
相锦的心里却涌起暖暖的感动。
她出来得急,连外套都没穿,心里想着事也没有在乎冷与不冷,可他却替她操心着。而这件外套如那位妈妈的衣服一样,不但包裹了寒冷,还治愈了心。
她忍不住伸手捧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