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枭沉默片刻:“也许在想工作的事。”
江安青点了点头。
江安青并不知道相锦离职的事,怕她担心且影响病情,他们都只说她只是请假。
在相锦离开医院时,江安青拉着相锦的手欲言又止,眼眸里的情绪很分明,那是母亲对女儿的关切。她说:“阿锦,工作忙也要照顾身体知道吗,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妈不希望你能有多大成就,妈只希望你健康平安。”
相锦低头,隐藏掉眼里那抹复杂的情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随后松开:“妈放心,我没事,你照顾好自己,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然后随慕容枭离开了医院。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江安青叹了口气。
“夫人这是怎么了。”旁边的护工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造化弄人,有些不甘心罢了。”
“您别胡思乱想了,这满医院还有谁比您有福的呢。女儿女婿有钱不说,还这么孝顺,您不知道满院子的人有多羡慕您嘞!”护工笑道。
江安青情绪有些低沉,一股难以言说的歉疚围绕在她心口,像是噩梦一般缠绕了她多年:“他们的确很好,只是……是我不该有这样的命,我做了很多错事。”
“就算是错事,他们也会原谅你的。”
“真的吗。”江安青的眼里流露出点点星光,像是绝望中渺茫的希望。
“真的,你们毕竟是亲母女,母女哪有什么隔夜仇,女儿都是妈妈的小棉袄来着,最能体贴妈妈的心了。”说着,护工开始讲起自己的小女儿,说她是多么可爱多么懂事,一旁的江安青逐渐黯淡了眼神。
如果,如果时间能倒流的话……就好了。
她一定不会再做那样的事,不会让自己陷入仇恨里无法自拔。
但时也命也,她已经没有重来一次的资本,她只能尽力去弥补相锦,希望她的余生能在平安中度过,永远不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刘工,推我去七楼走走吧。”过了许久,江安青说。
“您又要去七楼找阿绮呀,别说,阿绮长得挺像太太。”刘工连忙去拿推车,她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更不知道相绮和相锦的关系,只是单纯的以为她们在医院碰上了长得像的人而已。
“是啊,没想到能遇到和阿锦长得像的人,说来也是缘分……不过这事你别跟他们说,我想后面给他们一个惊喜。”
“明白明白。”刘工推着江安青来到0712的房间,不知道谁惹了相绮,她正在对着护士大发雷霆,将里面的东西都摔了个干净,药品工具洒了一地。
好几个人来拉她,她像个泼妇一样挣脱开来,指着护士的鼻子骂道:“你他妈是狗吗,说狗都是对狗的侮辱,你不知道我这双手是要画画的,你把它扎成这样,你是要干什么,你要谋杀我吗!来人啊,来人啊,这里有人滥用私刑啦!”
护士急得脸都红了,她委屈的对一旁的护士长哭诉:“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扎针给她输水,她乱动,枕头歪了,她还扇了我一巴掌……”
护士长安抚了她几句,然后上前劝说相绮,相绮端着一副千金大小姐的样子,得意的看着护士长,就是不肯乖乖扎针。
江安青叹了口气,她慢慢推着轮椅走了进去,让护工在外面等她。
“阿绮,听话,好好治病。”江安青说话一如既往的温柔。
看到她,相绮愣了一下,冷笑道:“别以为你脸比她们大,你是那小贱人的母亲,我更不可能听你的。”
“阿姨不会害你的,你知道。”
看着江安青温柔而坚定的脸庞,相绮有一瞬间的怔然,她轻嗤一声,放下手上的枕头躺在了床上,护士这才过去扎针输水,一气呵成。
“你又来干什么。”她冷着脸问。
江安青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不过每次来她都避开了李淑慧,一边陪她说话,一边替她削水果,盖被子。譬如这会儿,她又替她削起水果来,一边柔声的劝解她。
“我只是来看看你,你受苦了。”
“我能变成今天这样,全拜你女儿所赐,你觉得你还有演的必要?”自醉驾的事曝光以来,她遭遇的谩骂和毁约不计其数,一瞬间她从万丈光芒的舞台跌落到了泥泞,她恨相锦,恨江安青,恨造成这一切的每一个人。
她相信相锦也是一样。
所以她不能理解江安青的行为,明明自己和她女儿是死对头,她为什么还要跑到这里来献殷勤。
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做。
“阿绮,你不要为这些不相干的事生气。阿锦她……只是有些不甘和愤懑罢了,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应该和睦相处才对,不要这样闹得跟仇人似的,好吗。”
相绮冷笑:“江安青,这些话你自己信吗。”
江安青沉默了。
她拿起餐桌上的橘子,一瓣一瓣的剥起来,将皮面的白色经络一丝丝的去掉,然后放在盘子里递给相绮:“任何事情只要能放下就有云开见月明的那天,我相信你也是。”
相绮愣了,她不爱吃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