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赫尔昏佐伦的邀请,湛月沉吟了片刻,随后看向弗莱蒙特。
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随后,湛月看向赫尔昏佐伦。
他并没有急着答应下来,而是向赫尔昏佐伦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如果我不去呢?”
赫尔昏佐伦嘴角翘起,他漫不经心地抬起自己的右手,一根指挥棒出现在他手中,他指向窗子。
“老师,只是学术交流而已,拒绝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巨大的一声琴声,这道琴声轻而易举地震碎了脆弱的窗子,但它并未持续多久,在一秒之后,它便戛然而止了。
湛月挑了挑眉。
秀肌肉?
有必要吗?
为了让他必须去,赫尔昏佐伦甚至不惜武力威胁?为什么?
就算没有湛月参与,他也能在荒域中建立起他的高塔的吧?
湛月啧了一声,随后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点了点头。
他倒要看看这家伙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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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月答应了,弗莱蒙特也没有拒绝——倒不如说,他对这事儿熟。
跟湛月不一样,他人带着王庭都在莱塔尼亚,跑都没法跑,虽然说经常躲着赫尔昏佐伦,但在赫尔昏佐伦的紧密监视下,难免还是会被逮住的。
——而且,更多时候,弗莱蒙特所谓的“躲开”,都是赫尔昏佐伦给他一点薄面而已。
就像这回,赫尔昏佐伦干脆地直接无视了包裹着这座高塔的术法,径直进入了“躲避层”,揪出了湛月和弗莱蒙特。
并且——对于弗莱蒙特来说,他也对赫尔昏佐伦对荒域的研究好奇得紧,所以,他已经帮助了不少次赫尔昏佐伦的研究了。
在原剧情中,到了赫尔昏佐伦的研究最关键的时候,弗莱蒙特把自个儿身为巫妖最重要的“命结”都给出去了。
所以,对于弗莱蒙特来说,这只是一次略微有些不同的学术共研。
多出了个湛月而已,应该没什么问题。
——大概。
弗莱蒙特瞥了眼走在赫尔昏佐伦旁边,一脸冷淡的湛月,又看了眼周围把他们仨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巫王之声”。
他以前和赫尔昏佐伦做学术探讨的时候,旁边可没这么多人围着。
是怕湛月跑了?
他撇撇嘴,捻了捻自己的胡须,默默走在两人后面几步。
湛月雪白的发丝在他眼中慢慢变作了以前的乌黑。
赫尔昏佐伦身上披着的黑红大氅也随之消失。
啊……
弗莱蒙特回过神来,暗自骂了自己一句,把那些属于老人的回忆丢进自己脑子中的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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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王塔最高层。
湛月抬腿迈入其中,他扫视了一转。
“弄这么阴沉沉的干什么?”
他声音不小地嘀咕了一句,随后举起手,一道温暖的光芒被他抛到天花板上,挂着。
一个简单的小术法。
赫尔昏佐伦眯了眯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低了半搭眼帘,无声无息地走到这层的中央。
——一张黑木桌前。
弗莱蒙特紧随其后。
湛月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不是要探讨荒域的问题吗?不去那里吗?”
湛月倒是没去过亚空间——也就是荒域——难得有机会,他倒是很好奇那儿长啥样。
赫尔昏佐伦站在木桌旁边,双手撑在桌子上,低着头,似乎在躲避光源,他没有抬头,沉闷的声音传来。
“我说过,这次没有打着想要你成为‘砖’的念头,所以,我不会带你去荒域——这只是一次学术探讨。”
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湛月眯了眯眼,收起了自己挂在天花板上的光源。
肉眼可见的,赫尔昏佐伦轻松了很多,他冷着脸,侧着看了湛月一眼。
湛月露出一个微笑,随后走了过来。
“好受些了?”
“……无足挂齿。”
赫尔昏佐伦冷漠地回应了一句。
他的性格受到邪魔的影响,但他是赫尔昏佐伦,是巫王,他有能力在一定的情况下压制自己内心的疯狂想法。
不是他喜爱阴暗,而是阴暗会让他内心的煎熬少一点而已。
弗莱蒙特默默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下。
湛月走到赫尔昏佐伦身边,学着他的样子,把自己的双手撑在木桌上。
“现在,到底有什么问题困扰着我们至高无上的巫王陛下呢?”
赫尔昏佐伦面不改色,他手指轻轻在木桌上滑动。
一颗施术单元,一个毫不动弹的【坍缩体】浮现。
湛月瞳孔一缩。
坍缩体?
这是尸体?不,不对,这种【坍缩体】甚至连实体存不存在都是一个问题,哪里来的尸体……
那,就是标本?怎么制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