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至冬的部队已经进入纳塔的领域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
话还没说,空荡的回廊里便回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似是刻意提醒着不速之客的到来那般......
意识到来人的空无奈地笑了笑,轻声道:“退下吧,你们拦不住他的。”
在一句简单的命令后,潜伏在回廊的深渊使徒们都顺从地离开了,而回廊中的脚步声仍在不紧不慢地逼近。
坐在王座上的空站了起来,握着剑走下了王座前的台阶。
当戴因斯雷布走进这个大厅时,恰好与持剑迈下最后一级台阶的空四目相对。
眼前的场景如同验证了自己先前所有的猜测,戴因斯雷布心里感慨着,想要质问的嘴唇却颤抖着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先一步做出选择的空自然是看出了戴因斯雷布心中的动摇,随后他便以若无其事的语气尝试粉饰太平:“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偷偷离开。”
戴因斯雷布瞥了一眼王座上雕刻的花纹,近乎是要让自己死心一般缓缓开口:“为什么连你也......”
质问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空便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背叛:“接下来的旅途,我已经决定要与深渊同行了。抱歉了,戴因。”
如同黑暗中的最后一盏灯火也被掐灭了那般,戴因斯雷布的心中涌起了迷茫与不解。他下意识想追问对方缘由,却又在看向对方身后的王座时回想起了什么。
王座上雕刻的花纹与自己在家中无意看见的手记里样式非常相似,那是哥哥在研究时所做的纪录......
回忆如潮水一般向戴因斯雷布袭来,可一切都定格在了自己因理念不合而被排挤的那一天。
“维瑟弗尼尔...是不是他跟你说了什么?!”
面对戴因斯雷布的追问,空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戴因,你其实也很清楚的。单凭他的只言片语是无法拉拢我的。”
戴因斯雷布死死地盯着空的脸,而空只是继续淡然地向他诉说着自己的决定:“我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跟旁人...毫无关系。”
望着空那坚定不移的双眸,戴因斯雷布不禁回想起两人在结伴而行的这趟旅途中他看向每一处景色时深藏在眼底的哀伤。
“如今的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要实现我的愿望...唯有这一条路罢了。”
现在的他终于明白过来,空的心境已经发生了无可挽回的变化,或许自己再也无法通过劝说去改变他的想法......
戴因斯雷布苦笑着看向空那早已握在手心的剑,轻声道:“我早该明白的。”
下一秒,戴因斯雷布便提剑朝空横劈过去,而早有防备的空轻轻一挥便将这一击抵挡了下来。
在兵刃交接之间,空无奈地开口:“你还是不愿意就此放弃吗,戴因?”
“是因为你曾说过的‘终点’...早就在维瑟弗尼尔的观测中了?还是...你要放弃你与她的约定了?”
戴因斯雷布满脸洋溢着对同伴离去的不甘心,他手中的剑也因这份复杂的情绪而少了几分凌厉。
即便戴因斯雷布因复杂的思绪无法静下心来应敌,空也只是勉强招架住他那步步紧逼的攻势。考虑到与芙宁娜一战的伤势还未完全愈合,空便决定以言语动摇戴因斯雷布的心好让他露出破绽。
“就像坎瑞亚创立的初衷那样,我只是......顺从我的本心去实现我的愿望。”
在猛烈的进攻中,空那带着坚定与绝望的话语还是让戴因斯雷布产生了一瞬的迟疑。就在他晃神的这一瞬间,空使用深渊的力量唤出黑洞扬长而去......
失去了对手的戴因斯雷布失魂落魄地伫立在原地,他呆呆看着那黑洞的残影。无数的话语在心头涌现,却又在喉间化作一声哽咽......
这种无力与孤独,让戴因斯雷布回想起了那一天。
“为了反抗命运...难道就要将自己的命运交给深渊吗?”
“明明大家都知道......这两者根本没有任何区别!你们难道要背叛坎瑞亚吗?要背叛我们的理想吗?!”
那一天的他是那样声嘶力竭地咆哮着,试图以一己之力阻止接下来的厄运,可到头来他什么也没能改变。
而如今面对空的离去与背叛,戴因斯雷布的心情却没有了当时的愤懑,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难以磨灭的懊悔。
多年的相识相处让戴因斯雷布一眼就看明白,空并非出于自身的欲望而选择踏入深渊。他自始至终都没被深渊吞噬,而是通过借用深渊的力量去改变些什么......
倘若真是如此,根据他对空的了解...空很有可能会为了这片大陆上的芸芸众生而选择自我牺牲。
在想通这一层的瞬间,戴因斯雷布做出了决定。
*
在空转移阵地的同一时间,回到枫丹廷处理公务的芙宁娜正垂头丧气地埋头读着公文。
毕竟芙洛丽在获得了至纯之水以后已经能够顺利地控制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