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珠入府前又哭又闹要沛王多加照顾,沛王应下,又让她风风光光进了王府。
张宝珠面上有光了,腰板也直了,再见陈昀和林嫣,也不躲不藏,不慌不乱。
林嫣冷眼瞧着她得意的模样,暗暗犯嘀咕,老太妃莫不是看在沛王面上要放过她?
“喂!跟你说话呢?聋了不成?”柳云儿面色略苍白,斜眼瞧着林嫣讽刺道。
林嫣回神,皱着眉头上下打量她,穿着半旧的青袄,头上只戴了两只银钗,再不是在秦府那日高高在上的模样。
看来柳云儿学规矩,颇有成效,只是这张嘴……还是那样不讨喜!
“看来嬷嬷教的规矩,香儿也没都学会。”林嫣横她一眼,“在场这几位谁叫喂?”
“不如,我去求一求皇后娘娘,请你到宝福寺好好学学?”
果然,一提皇后,柳云儿气势全无,躲在张宝珠身后不说话。
“都是到孙府做客,姐姐这样咄咄逼人,怕是不合礼数吧。”
张宝珠指甲涂得鲜红,捏着帕子,挑衅问林嫣。
林嫣白了她一眼:“我是孙大娘子请来的,又不是香儿请来的,同她客气什么?”
“她若想让我客气,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对我客气吧。”
林嫣一口一个香儿,柳云儿听得刺耳,脸早成绿色,若不是挨过林嫣的打,非上前撕烂她的嘴不可。
打是打不过的,好歹还有一张利嘴可使,柳云儿当即叉腰大骂:“丑八怪!小婊子!你嘴巴放干净些!”
林嫣懒洋洋站着,横她一眼,又懒洋洋说:“这话是说你自己?”
“咱们两个,是谁嘴巴不干净?”
“况且,”林嫣伸个懒腰,眨眨眼道,“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出身不干净啊?”
“不错,不错,你那一眼便可望到底的脑子,也算是有点用处。”
“你,你,你……”柳云儿抖着手指,半天说不出话来,脸憋得通红,身子发抖,仿佛风一吹便要倒地。
林嫣看着面前摇摇欲坠的人,勾着唇笑得和蔼可亲。
张宝珠嫌弃看了要气晕的柳云儿一眼,清清喉咙正要开口,被林嫣抢先问道。
“我倒有个问题请教妹妹,卖身子的娼妓与偷人的荡妇,哪个更寡廉鲜耻呢?”
张宝珠脸色巨变,死死盯着林嫣,原本要替柳云儿撑腰的话,咽回肚子里。
柳云儿一见张宝珠也被治住,又气又怒又恨,又无能为力,用帕子捂着脸放声大哭。
刚哭没几声,一道杂乱的脚步声并男子呼喊声,由远及近而来。
“我的心肝儿哎,怎的哭成这样?”
声未落,人已至。
孙大郎疾行几步,长臂一伸,勾住柳云儿的细腰,轻轻将人搂入怀中。
柳云儿杏脸含春,眼角挂着泪,手抚在男子胸口,与孙大郎四目相对。
雪地,冷风,一对眉目传情的人儿。
林嫣看得眼疼,头皮发麻,心道,这俩人在这儿演偶像剧呢?可惜,还差个恶毒女配。
孙大郎拥着美人,星目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林嫣身上,却开口问柳云儿。
“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柳云儿勾着孙大郎脖子,脸埋在他胸口,悲切说。
“与他人无关,是我想到出身卑贱,配不上夫君罢了。”
边说边微微侧头瞧林嫣,随即又躲入孙大郎怀中泣涕涟涟。
林嫣……
得,恶毒女配竟是自己。
柳云儿一番动作,孙大郎自然瞧在眼里,当即冷了脸:“林小姐是孙府客人,莫不是将主家的客气当做了福气?”
“看在齐郡王份上,孙某不与林小姐计较。孙小姐好自为之!”
“孙公子还是计较计较吧。”林嫣气结,冷声说,“不问来龙去脉,不问青红皂白,便认定是我欺负你的心肝儿,这便是孙家的客气?”
“呵呵,当真好生客气呢!”
有孙大郎在,柳云儿一改刚才泼辣样儿,泪涟涟,声低低,揪着孙大郎衣襟哀声说。
“夫君莫气,万不可为了我同林小姐生气。”
“且不提齐郡王,秦将军,林小姐还是大娘子请来的。看这一点,即便林小姐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也不该和她置气。”
近日,孙大郎与秦玉兰因孙宝儿教养一事,闹得很是不快,这会儿听她提起秦玉兰,气上加气。
齐郡王,秦将军,他自然不敢惹,但自家娘子还是可以骂一骂的。
“没眼色的娼妇,什么丑的烂的狗东西也往家请!”
孙大郎重重啐一声,黑着脸,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斜眼瞧着林嫣。
张宝珠也在一旁扇风点火,重重叹口气:“大娘子心善,识人不清,被人迷惑也是情有可原。”
这三人一唱一和,话里话外将林嫣,秦玉兰二人贬得体无完肤。
林嫣指着自己,问孙大郎:“丑的烂的狗东西是说我吗?”
“这是林小姐自己说的,我可没说。”孙大郎一边帮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