鲢鳙来医院找刘关张三人,说有个大单要给他们。
能赚很多钱的大单。
可以让他们安心养老的大单。
面对激动鲢鳙,刘大比较平静,关二和张三则无所谓。
因为大单意味着杀伐,而这三个人,已经没有了杀伐之心。
“杀人的事情,我们哥仨,不干了。这大单,我们接不了……”
“杀人?”鲢鳙愣了,“谁说要杀人了?”
………………
“杀人?杀谁?杀马金柯么?”王主席取下大青鱼嘴里的鱼钩,将大青鱼抛回到湖中。王主席只享受钓鱼的过程,但鱼获他却不吃。面对鲢鳙的疑问,他十分惊诧:“我为什么要杀人?我堂堂一个退休干部,受党的教育多年,我怎么会做那违法的事情?”
鲢鳙流汗了。他以为王主席要找刘关张三人下单,是要这三个人解决掉马金柯。
王主席说:“我下的单,首先是法律许可范围之内;其次不违背公众良俗;最后,为苍生计,为百姓呼,揭露黑暗,铲除罪恶,这是一个老党员的责任和义务,当我知道有人盘踞在天海老百姓的头上拉屎拉尿,我能坐视不管么?但捉贼捉赃,捉奸捉爽,没有证据,也不能平白无故就指责别人,那是诬陷好人,这种事情我们不能干,我们只有掌握了坏人的实打实的证据,才能将坏人的恶行曝光于天下……”
王主席一番义正词严,鲢鳙懂了:“找刘关张,让他们找马金柯的证据——换句话说,让他们拿到葛莲手里掌握的证据。”
鲢鳙的理解,王主席给予了满分。
鲢鳙明晰了王主席的意图后,马上慷慨地说:“这个单子不劳主席下,我下了就行。十万八万的,我还是掏得起的。”
“啥?十万八万?”王主席惊诧地看着鲢鳙。
鲢鳙吃不准了,吞吞吐吐:“我的意思,是给他们十万块钱,因为不牵涉人命嘛,这个钱我出就行了,不用您出……”
王主席反倒笑了,边笑边摇头,表情十分苦涩,笑得让鲢鳙都慌了:“我……我说的不对?我跟他们熟,都是底层人,十万八万的已经很好了……”
“你觉得,十万块钱就能搞到马金柯的犯罪证据么?”王主席问道,“我要的是做事的人,不是买彩票以小博大啊。”
王主席的话,让鲢鳙顿时呆住了。
他的思维,跟王主席的思维,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在王主席的世界观中,从来没有“花小钱办大事”这个选项,也就是说,王主席从来不投机取巧,他认为办大事就必须花大钱,如果办一件大事,支出的却是小钱,那这件大事必然办不成。王主席是机会主义的坚定反对者,所以他对鲢鳙的“十万八万”的说法十分震惊,进而整个怀疑鲢鳙所说的是否真实了。
鲢鳙慌了,被王主席怀疑那可是要命的事情,他立即竭尽全力地保证自己所描述的“刘关张”绝对是事实,没有夸大,他们三个真的突破了马金柯的安防系统,并且成功地站在了马金柯面前,还把他吓得半死。只不过,刘关张这三个家伙没见过什么世面,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就只讨了50万,而且这五十万,还只是针对张三被烧伤而讨要的赔付,事后,这五十万全部归了张三,刘大和关二一分钱没要。自始至终,刘大和关二真的是忙前忙后,费了很大的心思,跟赵本山小品《卖拐》中所说的“又搭功夫又搭料”一样,投入了时间和精力,最后不拿一分钱,其中也没有任何的虚情假意和客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鲢鳙自己都很难相信……
王主席听了之后,面色有所缓和。
“他们知道马金柯很有钱,却只要五十万,是认为他们出现在马金柯面前,不是去讹诈他的,而是讨要被炸伤的医药费的,这叫师出有名,要钱也要得有理由,不是胡乱要;事后不分钱,而是将钱给了真正的苦主,这就叫情义。这个东西,现在比野生大黄鱼都稀少。这三个人是人才啊,怎么混成这样了呢?”
鲢鳙简要地把三人的来历说了一下。
王主席颇为动容。人生际遇,真的很难讲。有的人花开富贵,有的人江湖草莽。有的人悠哉游哉只分蛋糕,有的人勤扒苦做却吃不上两口。
………………
鲢鳙又讲,刘关张三个人一身本领,如今五十多岁了,却选择在医院做护工,靠自己辛苦劳动吃饭。所以,鲢鳙对这三个人很佩服,也很尊敬,拿他们当亲哥哥来看。
“亲哥哥就给十万八万?”王主席反问,鲢鳙脸红,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上次王柏松拜托他搞定难缠的小三,他找了刘关张,给了他们三万块钱,那时没觉得少,现在被王主席这么一说,鲢鳙发现自己其实挺吝啬的,江湖兄弟情意停留在口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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