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不是我想惦记,是然然她……她说如果她不寄钱过去,崔家栋会打死她……说她要是被打死了,她的女儿会没人管。”
颜柔时断时续说着,闻言,姜黎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开口:“崔家栋受过高等教育,他不应该不懂法,你觉得他会做出打死知然这样的事?”
“小姑的意思是……然然在骗我?”
神色怔然,颜柔心里一阵刺痛。
“挨打是真。”
姜黎回应。
恋爱脑一个,被男人拿捏住,挨打是有极大可能发生的。
“……小姑,难道真就没什么法子让然然离开崔家栋?”
又是好一阵呆怔,颜柔回过神问姜黎。
看着她眼里的渴求,姜黎说:“法子只有一个,即她自个清楚认识到留在崔家栋身边是不明智的,说得难听点,就是等她被崔家栋虐够了,脑子便能清醒过来,如此一来,用不着你劝说,她自个都会设法远离对方。”
“小姑的意思是要然然自个舍弃她的恋爱脑?”
心里已然有了答案,颜柔还是想在姜黎口中确认。
“嗯。”
姜黎轻颔首,继而说:“如果她自个清醒不了,即便周围人说破嘴皮子,都不会起到半点作用。”恋爱脑是盲目的,为了所谓的感情,和疼爱自己的家人断绝关系,这算是常规操作。
换句话说,诸多恋爱脑是因为被爱,所以才有恃无恐。
把家人的关心和保护全当成是和她(他)作对,于是一个劲地作,希望能达成目的,一旦效果没达到,便会使出离家出走、断绝关系这样的杀手锏。
就像姜知然,改名后的文渺一样,只因疼爱她多年的父母看出崔家栋不是她的良缘,不赞同两人交往,并要求尽快分手,就换来姜知然怨怼,及断绝关系,跑去认劳什子生父,且更改名姓,做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那我不给她转账过去?”
颜柔征求姜黎的意见。
“……”
姜黎不知该说什么好,明明她把话都说得很清楚,为什么还要多问她一句?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姜黎面上并未露出特别的异样,她沉默须臾,说:“这得看你自个的意思。”她到底是个外人,若是因她一句话,这个侄媳妇不转账过去,回头哪天姜知然真有个好歹,难保她不会被埋怨,甚至连亲戚都没得做。
反之,她要是赞同转账,来日姜知然和崔家栋的胃口被喂大,将她这个侄媳妇当成提款机,搞不好,她依旧会被埋怨。
有这两种考虑,姜黎自然不会帮颜柔做决断。
……
g城。
某偏远小县城,位居县城偏北的一座老旧小区里,姜知然一手牵着四岁大的女儿,一手拎着刚从菜市场买的便宜蔬菜,神色疲倦地朝前走着。
“妈妈,我累,抱抱!”
小女孩不愿意再前行,她仰头望向妈妈。
“菲菲乖,妈妈也累,马上就到家了,一会咱们再好好休息。”
姜知然攥着女儿的小手强行拉着继续朝前走。
“妈妈,你没买肉肉,爸爸会不会又打你啊?”小女孩稚嫩的嗓音里夹带着害怕:“菲菲怕爸爸,妈妈,你带菲菲离开这里,我们去找哥哥好不好?”
听到女儿的话,姜知然没有出声。
“妈妈,爸爸对妈妈不好,对菲菲也不好……”
小女孩几乎是带了哭腔,她很是排斥回家。
“别说了!爸爸是爱我们的,我们不能离开爸爸!”
姜知然呵斥女儿一句,随之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娘俩走进一栋单元楼里。
每层楼有三户,上到二楼,没等姜知然掏钥匙开门,东户的老式防盗门就从里面打开。
“回来了。”
这是崔家栋的声音。
“嗯。”
姜知然应了声,和女儿进了家门。
可还没等她把手上菜篮子放回厨房,就被崔家栋一把推倒在客厅中央。
“你是不是欠打啊?”
崔家栋在姜知然身上踢了一脚,阴沉着脸说:“我说了要吃肉,你买的是什么?不是大白菜就是胡萝卜,你是喂兔子吗?”
“家里没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姜知然回了句。
她被推倒的时候把女儿也拽倒在地,小姑娘手手痛,却不敢哭出声,她爬起身,想要扶妈妈,熟料,崔家栋开口就怒骂:“死丫头,滚回你房间去!”
在北城的工作丢了,想另找却处处碰壁,没得法子,他不得不回到老家的小破县城,应聘到一所中学当初二的数学老师,而眼前这晦气的女人同样应聘成功,教初一语文。
且两人都有编制。
不料……不料死丫头的到来,他和姜知然这个蠢货齐齐失业。
按说他们在北城有过一个孩子这事,老家可没几个人知道,结果死丫头的到来,领导立马找他私下谈话,开门见山,说他和姜知然在北城已经育有一子。
再生一个不合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