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昏迷第四日,终是有了转醒的迹象,谁知此时太医却又下了论断。
皇上肢体废用,神智不清,口目歪斜,乃是中风之症。
众人只觉天塌,皇贵妃更是伤怀地痛哭流涕。
皇贵妃命太医尽全力为皇上诊治。
太医们皆面色凝重,称目前只能以汤药配合针灸慢慢调养,但康复的几率并不高。
皇贵妃决心亲自照顾皇上,日夜守在其身旁。
此时六阿哥忙跪下请命,“皇贵妃,您身子不好,如何扛得住,照顾皇阿玛一事还是儿子亲自来,儿子身强体健,为皇阿玛尽孝道,儿子责无旁贷。”
闻听此言,众位阿哥俱都起身跪下,“儿臣们也愿意一同侍奉皇阿玛。”一时间,寝宫内皇兄皇弟们齐表孝心。
皇贵妃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甚感欣慰,眼中含泪道:“难为你们一片赤诚之心,但此事关乎重大,还需从长计议。你们都是皇上的龙儿,理应替皇上分忧,切不可因侍候皇上而耽误了朝中正事。”
众阿哥纷纷应声,表示定当尽心尽力,不辱使命。
最终,在皇贵妃的主持下,决定由六阿哥带头,诸位阿哥轮流侍候皇上。此外,皇贵妃还下令加强宫廷守卫,以确保皇上的安全,并积极寻求天下名医,以期找到更好的治疗方法。
诸位阿哥便开始轮流为皇上侍疾,而六阿哥却是每日都在,为皇上擦身,沐足,伺候汤药,可谓是衣不解带。
皇上重病卧床一事终究是未能瞒住,此时的六阿哥已接管大半政务,每日里忙碌地寝食难安。
前朝却是暗流涌动,敬贵妃与沈眉庄联络母族,虽能将朝中一些不安分的势力暂时镇压,但却并非长久之计。
二位贵妃商议过,那珍贵人终究是个隐患,便决定先将她圈禁,将她宫里的人全部押入慎刑司待审,伺候的人尽数换成她们的人,如此方才安心了些。
如此紧要关头,万万不能出任何岔子。
此时,朝中开始有人提议,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皇上既然重病卧床,便该从正大光明匾额之后取出继位诏书,拥立新君,皇上退位为太上皇。
六阿哥弘曕却是坚决不肯如此,他泣告朝中众臣,坚信皇阿玛定会康复如前,请求众位大臣再等一等。
皇上昏迷转醒一月以来,虽是神志不清,口不能言,不能活动,却是醒着的时候居多。
弘曕请教过太医,只要有空便会亲自为皇阿玛活动肢体关节,并且每日不厌其烦地为皇上热敷手脚,各处肌肉。
此外,还坚持每日向皇上汇报政务,闲话家常,将每日膳食亲自喂皇上吃下。
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两月之后,皇上渐渐恢复了神智,也能够缓慢地说一些简单的词句。
如此进展令众人都喜极而泣。
皇上恢复神智后不久,宗人府的几位老王爷便一齐求见皇上。
不知说了什么,几位王爷走后,皇上动了大怒,猛地活动肢体,尽全力挪动着身躯,愤怒的吼叫声中满是不甘与屈辱。
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苏培盛忙去请六阿哥。
弘曕到时便看到皇上赤红着双眼,嘶哑着低吼着。
他心中一痛,跪在皇阿玛身前,眼中盈出泪水,努力安抚着皇阿玛的情绪。
谁料想皇上看到他却越发激动,整副身躯都颤抖起来,口中含糊不清地叫着,“放肆……朕是……皇帝……尔等放肆!”
急怒攻心之下,皇上晕了过去。
太医诊治过,擦着额头的汗水回禀,皇上的病情又加重了。
此病本就最忌动气动怒,引得气血逆行,风火妄动,加之皇上的龙体本就亏空到了极致,稍有不慎便会使病情加重,长久以来的康复便会功亏一篑。
此次昏迷又使皇上元气大伤,弘曕依旧衣不解带地伺候在皇上病榻之前。
破天荒的,身为兄长的三贝勒,竟一改往日懒散而敷衍的行事作风,日日往养心殿跑。
要知道,自打皇上重病,三贝勒虽身为长子,却丝毫没有为皇子公主表率的想法,轮流侍疾一事亦是不上心,往日里来养心殿也只是做做样子。
谁知这次竟转了性,皇上饮食服药亲力亲为不说,更是日日劝弘曕去休息,凡是有他这个兄长担着。
弘曕心中自有论断,他早已不是单纯无知的孩童,自个儿来日要踏上各种道路,他也从来都是有准备的,皇阿玛教过他,心软之人,难以成事。
皇阿玛年轻时的事迹他幼时便耳熟能详,刚毅果决,铁腕无情,令他对皇阿玛无比地钦佩。
上对祖宗,下对万民,责任深重,无愧于心。
是皇阿玛对他的谆谆教导。
若不牵扯祖宗与万民,旁的事,他自是可以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