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氏越听越熟悉,这不就是那日柳新柔晚归,她和柳揽月说出来的话吗?
还有太子和柳揽月暗通款曲的事,为什么她们会知道?
一旁的柳景山神情也古怪起来。
唐氏的话让他想起了沁荣公主宴上的事。
那日南时序救下了柳揽月。
他拢着眉,年过半百的脸上皱纹挤到了一起。
他确实很疼爱柳揽月,从小到大,他给予柳揽月无尽的关爱,甚至比柳新柔这个嫡女不知道多多少。
而他再怎么讨厌唐氏,讨厌柳新柔,却始终没有将她们厌弃,其中的理由自然是嫡女的作用更大。
可如今,柳揽月屡次做出荒唐事,不是在京城掀起和太子的谣言,就是陷害唐氏,被皇帝知道了他宠妾灭妻的事。
前几日,更是手足残害,不想柳新柔嫁给太子,便想致柳新柔于死地。
实在可怕,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什么时候开始心思竟然变得如此歹毒了?
他恶狠狠看向辛氏。
定是她教育不好,她让自己最宝贝的女儿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事到如今,若柳揽月真的被山贼掳了去,恐怕他只有唯一一个选择——
放弃这个女儿。
这个决定,在柳景山的脑海中,不到一秒的时间便下了决定。
众人找了一夜,也没有找到柳揽月的身影。
第二天,太阳刚冒了头,城东赶早的的商贩赶着驴车,正打算去摆摊。
刚走没几步,突然看到什么东西倒在路上。
白花花的一片,在清晨的阳光下有些夺目。
商贩赶紧往前一瞧,居然是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
女人一件衣服都没有穿,就这么倒在早春的路上,紧闭着双眼,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很快,赶早的商贩们越聚越多,把这里挤了个水泄不通。
“天呐,大早上的怎么有个不穿衣服的女人躺在这里?莫不是遇到山贼了吧?”
“哎,这女人算是名誉尽毁了,恐怕这辈子都没脸再出门了。”
“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啊,谁家有了这姑娘,祖上都要蒙羞了。”
“不对啊,这段日子山贼闹得厉害,宫里守备森严,不出府门应该是不会遇到山贼的。”
“莫不是这姑娘自己半夜出了府,被山贼抓走了?”
“那还真是不守妇道,啧啧啧,活该啊!”
民众越聚越多,一个贵门出门采买的下人惊呼一声。
“这不是丞相家的大小姐吗?!”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唏嘘。
“居然是丞相家的!丞相家的家风不应该很严谨吗?”
“严谨什么,前段时间因为宠妾灭妻被责罚的,不就是丞相?”
“家门不幸,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柳揽月在昏睡中慢慢转醒。
她迷茫地看着眼前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围着她。
一阵风吹过,她身子哆嗦一下,觉得好冷。
下意识怀抱住了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穿。
“啊!”她惊呼一声。
“小姑娘,别遮了,我们都看完了。”恶心的男声传入她的脑海。
柳揽月从未有过如此奇耻大辱,她赶忙想护住自己的身体,可仅凭两双手如何能护住整个身体?
她想要在旁边找一些遮挡物,可身边除了人,在没有其他。
人人都冷眼看她,却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
众人的嘲笑声刺入耳朵,柳揽月羞愧地恨不得自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昨晚上,她记得自己翻墙出去找南时序。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想不起来?
事情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让开让开!”
众人赶紧让开一条道路。
马车在柳揽月身边放低了速度,车夫弯下腰,一把抓过柳揽月,将她扔进了马车后,扬长而去。
众人越来越觉得这个瓜耐人寻味,纷纷奔走相告,没一会儿,整个京城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而此时的柳宅,大门紧闭,下人们找了一整夜都没找到,此时还在找。
而负责早上去采买的下人也在府中苦苦寻找。
没人出府,自然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
柳景山用过早膳,要进宫早朝了。
辛氏替他穿戴好,一双眼睛早已哭红,“老爷,揽月她……”
柳景山厉声打断她的话,“继续找便是,现在我要去早朝了,没有什么事比早朝更重要。”
辛氏咬咬牙,送了他出去。
搭着柳景山的马车一路上到了宫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日非常奇怪。
在路上的时候,他多次掀开帘子,却发现百姓们看到他的脸后,解释一副戏谑的神情,看着他窃窃私语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