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然随即问道：“捐实验室还能理解是为了保住徐念禾的工作，那给洛江捐那么多钱，就全是因为大爱？”
    楚辰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们徐家的人能有什么大爱？你看往年他们顺风顺水的时候，往家乡捐过一毛钱没有？”
    “他们估计是要把工厂往回撤了。”
    简安然马上反应过来，“他们要回洛江建厂？”
    楚辰一脸欣慰，十分满意简安然的反应速度，颔首道：“对啊，这不得先捐点钱刷个脸，以后才好办事。”
    原来在破产的前一年，徐念之早就布局好了。
    她把徐家的钱能转移的全部都转移了出来，剩下实在动不了的就任由银行和债主上门查抄，以还清公司债务。
    还有无以计数的扩张的工厂以及工人的工资，都已经有半多年的时间发不出来了。
    徐念禾还在洛江挥金如土，她住着别墅，家里有三个保姆，开加着98汽油的豪车上月薪只有几千的班，而至今仍在运转的工厂里，还有多少指望着养家糊口的工人半年多拿不到工资。
    他们尚且还抱着希望，希望公司像承诺的那样，年底就连同奖金，把所有的钱一次性还给他们，他们还有等待赡养的老人，同样身为低收入群体的妻子，还有正在上学的小孩，他们是全家的希望。
    徐念之的破产程序启动之后，他们再也拿不到一分钱。
    前半年还在被人夸上天的社会爱心人士，原来为了能守住自己庞大的私产做的尽是道貌岸然的事情。
    楚辰突然开口道：“何止。”
    “徐念之给洛大并非直接捐楼，而是捐了个基金会。”
    宁贝贝马上问道：“基金会不还是用来盖楼的，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着呢。”简安然才反应过来。
    楚辰附和道：“区别确实很大。”
    寻常的捐楼，就是盖楼需要多少钱，她就提供多少钱，但徐念之并非如此。
    她成立了一个名为慈善的基金会，请专门的团队来管理运营，提前往里面存入远远大于盖楼所需费用的钱款——
    这笔钱就成功“上岸”了。
    这是破产程序所查抄不到的钱，但基金会的实际运营人还是徐念之自己，基金会的所有的钱，也都在她的管辖范围。
    楚辰马上解释道：“这是国外的富豪惯用的避税手段，倒是被徐念之在这时候玩得明明白白。”
    徐念之虽然没有上过大学，更没有上过相关的金融课程，但她在方方面面的手腕和见识已经是超乎许多金融大拿的存在——
    果然还是实践才能出真知。
    再多的课本知识也比不上徐念之在商场摸爬滚打得来的经验。
    “那徐念禾就一概不知？”宁贝贝突然想起刚刚徐念禾在台上谈笑风生的样子，“她还照常拿着姐姐给的生活费？”
    楚辰回头朝着背后瞥了一眼，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可能，”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从未有的严肃的光，“其中多少财产，多少手续要经手，她那么大一个人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个过程里，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