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怀孕,国安局外勤人员杨顺不得不接受转调文职的命令。
由于工作时间的调整,这一日回到寿国公府,时辰略早了些。
对于府中公婆以及下人们把她当做易碎品似的呵护态度,杨顺感动的同时,也着实很不习惯。
倒是也明白,她和叶盛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在这个年岁才有了第一个孩子,即便在婚嫁生育年龄有愈发变晚的当下,他们也的确算极度晚婚晚育的代表了。
长辈难免多有紧张,便是她母亲荣灵公主也不例外,要不是守着规矩,恨不得直接到府里来照顾她的起居。
对于母亲恪守规矩的习性,杨顺很是松了口气,毕竟一个婆母的爱就已经重如泰山了。
晚膳过后,需要理清近来几笔银钱调用的杨顺来到丈夫书房,寻找家中账本。
婆母管不来高门府邸里庞杂的支出收入,而这些,在叶盛这里不过就是看一眼的事情,故而府中花销都是由管家操持,叶盛负责对账。
寻找账本之时,无意打落了一个画轴。
画卷落地顺势展开,准备捡拾的杨顺看清画中内容后,情不自禁一下怔住。
画中是个人,那个人——是她!
杨顺有些怔愣地将画卷拿了起来。
这里是叶盛的书房,她是叶盛的妻子,书房里存有她的画像,委实不能说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反而挺有情趣。
但是,这画像中的她实在太年轻了!
那上面的眉眼神情,分明就是她才刚摆脱西羌为质的生活,随母亲回到盛京时,十四五岁左右的模样。
“看什么呢?”
被身后骤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杨顺下意识转身。叶盛看着妻子以及她手中正拿着的画卷,一时也是怔住,惯常面无表情的脸色下,有微不可察的不自然。
好歹也做了多年刑案反间相关的工作,杨顺很敏锐发现了丈夫故作淡定下的那一分不自然,继而想通了不少事,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她一直以为,她和叶盛的婚姻,是一种妥协的结果。
他不想娶妻,她不想嫁人,一拍即合。
怎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的呢?
洞房花烛夜,说好互不相犯的,也确实互不相犯,只是未免露出破绽,他们清清白白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或者准确的说,是她失眠了一晚,叶盛毫无影响,睡得香甜。
渐渐习惯了清白地睡在一张床上,有时候两人不知不觉睡着睡着抱在一起,醒来好不尴尬。
某日清晨,又是抱在一起醒来的她与叶盛目目相对。
这一次,叶盛没有松开,反而语出惊人地问了句,有没有兴趣试试,男女之间那点情爱之事。
当时她羞臊红了脸,一脚将他踹下了床。
然而却也埋下了一个种子。
人生在世,能经历的,总该经历一下,才不算白走一遭……这是叶盛的说辞。
日日相处,夜夜同眠,没有厌烦,有时候叶盛因为查案夜不归宿,她还觉得不太习惯。
杨顺承认,她是有些喜欢叶二的。
有些事,在某个佳节夜晚,一点酒精壮胆之下,水到渠成了。
他们从一开始说好的做一对名义上的假夫妻成了有名有实的真夫妻。
结果今时今日,杨顺骤然发现,一切好像不是自己以为的妥协为始,然后顺其自然地成了这样。
从头到尾,这莫非都是叶盛布的局,循循善诱,润物无声,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步入其中?
“叶盛……”杨顺抬起头,认真看着丈夫,凝重出声:“你到底为什么娶我?”
叶盛轻出口气,淡笑回答:“自然是,心仪已久。”
杨顺皱起眉头:“你当时不是这么说的?”
“我当时跟你说的是,根据你我的情况,公主殿下不妨与我合作一把。”叶盛耸耸肩:“但我并不曾说过,我没有心悦于殿下。”
“……”杨顺觉得真是什么话都被这家伙说了,“你到底是何时打上了我的主意?”
“那年年节,大哥忽然抱起大嫂转起了圈,两个妹妹也跟着撒欢,五弟看我,我没理他。最后,是你把他抱起来,满足了那小子想转圈的小心愿。”
叶盛回忆了下,笑得难得温柔:“或许更早些就有所心动,但那一刻就真的觉得,临安公主宛若仙子,令人难抑欲念。”
叶盛的话说得直白,杨顺听得微微脸红,轻啐了出声:“说白了就是见色起意!”
“兄长有所言,世间所有的一见钟情,其实都是见色起意。我觉得甚有道理。”
“……”杨顺无语,又实在诧异,没记错的话,那是承和二十年年节的事情,至今真的是过去好久了。
“竟然那么早,你就……”杨顺难以理解:“若你早就有意,不应该,做点什么吗?我可不曾觉得,你对我心有所属。”
叶盛幽幽一叹:“你说过,此生不想成婚。”
杨顺怔住:“就因为如此?”
叶盛淡淡道:“你说得斩钉截铁,埋伏相看之人,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