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赵吉并不熟悉的小官竟忽而上书为他鸣不平,奏折之上,言辞激烈,句句诛心,剑锋更是直指谢春朝。
这封奏折在送至御前时,容慎只是扫了一眼便搁置在一旁不做理会。
他本以为这人应能明白他的意思,就此作罢,可没想到此人竟如此不识趣。
朝堂之上,各部臣属禀完各项事宜后,容慎正欲挥手下朝,一位靠近殿门的青年男子站了出来,高声道,“皇上,臣有本启奏。”
容慎眯了眯眼,认出他就是为主考官一事上折的官员。
“何事?”容慎压了压声音,意有所指地说,“你可想好了再说。”
那人高声道,“此事臣早已千思万想过了。”
他道,“春闱事关千万学子,乃国之大事,不可不慎重待之啊!”
“从前的主考官向来由德高望重的赵大人所担任,令天下学子心服口服,可本届缘何要用萧砚?他如今年不过三十,何以令天下学子臣服?”
为赵吉愤愤不平的男子名解增玉,他一直想攀附赵吉,可奈何一直寻不到门路,便想着借这次机会讨赵吉的好。
他当然知道此言定会得罪皇后娘娘,可这件事又不是他一个人看不顺眼。
私下里他听见不少人在悄悄讨论了,而且他们还说若这时能有位不畏强权的君子能向皇上进言,他们必定支持。
解增玉想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做这件事。
同是一朝入仕的青年,缘何萧砚如今能步步高升,前途无量,而他却还是无人问津的小透明?
当年科举他也只比他低一名而已。
他认真想过了,萧砚能有今日皆是因为当初不畏人言,敢于出头在人群中夸赞了皇后娘娘,抱对了大腿。
而今天的情况和萧砚当初的情况,又有何区别呢?
皇后娘娘如今是花团锦簇,如日中天,可她终究是位女子,饶是皇上再宠爱也该到头了。
这件事有危险,但同时也是机遇。
赵大人家世显赫,累世功勋,他的大腿,他抱定了。
他话落后,垂着头瞧着自己漆黑的鞋面,细数着时间。
他本以为他会一呼百应,可偌大的朝堂却是难得的沉默。
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可朝堂依旧是如同死一般的寂静,他开始惊慌,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为什么没人说话呢?
天呐,来个人说句话吧。
哪怕是反驳他也好。
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他听见上首传来皇后娘娘清丽的声音,
“赵大人,您也觉得萧砚胜之不武吗?”
赵吉眼下都快要恨死这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死小子了,他甚至怀疑该不会是他的死对头丁老头派此人来害他的吧!
如今他是怎么说都不对了。
若反对吧,他肯定是要站在皇后的对立面了,可若是同意……
他赵吉的名声就毁了,以后还会有人愿意帮他做事吗?
赵吉眼下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但他毕竟为官多年,短短的几步就想到了办法。
他开口道,“回禀皇后娘娘,萧大人虽年轻,可论才学当年也是状元出身,论才干,短短两年时间便将沧海州治理的井井有条,论品德,萧大人为官多年清廉公正,从未传出过任何私德有亏的事。”
“因而萧大人虽年轻但也做得这主考官,也能为天下年轻人起到一个表率作用。”
“正所谓英雄出少年,天下终归是属于年轻人的。”
“我等老臣,愿做托举少年人的石阶,如此代代相传方能壮我夏国。”
赵吉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头,这番话说的漂亮极了。
谢春朝弯了弯眸,笑着说,“看来赵大人是没意见了。”
赵吉道,“我很看好萧大人。”
他说完,又回眸看了眼身后的青年,虽心中不情不愿,但为了他日后的名声,他还是出言为他说话。
“皇后娘娘,这人虽言辞激进了些,但也是为夏国着想,为千万学子着想,娘娘就莫要责怪他了。”
谢春朝轻笑一声,道,“朝堂之上,大家皆可畅所欲言,我为何要责怪他?”
容慎听完所有后,一锤定音,“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再议。”
“退朝。”
容慎与谢春朝离开后,赵吉擦了擦额上的汗,随即目光沉沉的瞧了眼那人。
解增玉以后的日子显然是不好过了,哪怕谢春朝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赵吉的不满和拥护谢春朝的官员们以后都免不了会为难他。
他们也不会做得过于明显,落人口舌,但就是那一桩桩一件件的小事也足以令一个人发疯。
三年一次的春闱总算拉开序幕,而作为主考官的萧砚在细细推测过谢春朝上一次单独召见他的一句一词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往年的春闱考点大多数重文轻工,而上次皇后娘娘说想要实干型的人才……
他将本次的考题也设置为现实中正在发生的难题,并且在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