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疯啦!”
宁国噌地站了起来,眼睛下意识地往屏风后头扫了一眼,见里面没什么反应,连忙拉住朱棣:“你刚刚都是在开玩笑是不是?这笑话可不好笑,快给大嫂认错。”
两人一同望去,常秋栾把朱棣上下略一打量,见他憋得脸都红了,显然是不打算收回方才的话。
“宁国,你也先回去。方才的话除了父皇母后,不要向其余人提起。”
宁国担忧地看了眼四哥,又望向屏风,想到四哥刚才那过分的话可能已经被徐姐姐听到,原本对兄长的同情也散了。
“是,宁国告退。”
女孩行了一礼,冲朱棣一皱鼻子:“四哥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就走了出去。
常秋栾到底给他留了面子:“你方才那些混账话,自有你大哥教训你。现在,过去隔着屏风给妙云道歉。”
“……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难道我不想娶自己不喜欢的姑娘就是错吗?”
啪——
盛着茶水的青花盖碗擦着他的脸飞过,碎在他的脚边。
“你要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我还当真要劝父皇母后对你的婚事慎重些,别糟蹋了好人家姑娘!”
太子妃一个抬眼,不再给这个混账留一丝颜面:“哈,燕王,好大的委屈啊。叫你堂堂亲王娶魏国公长女真好委屈了你呀。”
“可你要真委屈,怎不自己想法子让父皇和太子收回成命?难不成皇家贵胄,锦衣玉食、四书五经竟教养出一个只会为难女子的囊货?还是你就是这么个样子货,本性就爱欺软怕硬?”
这话便是放在寻常汉子身上,但凡有点骨气的都受不了,何况朱棣这样刚强的性子,气得脸都紫胀了。
躲在屏风后的徐妙云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以免惊叹声泄了出来。她没想到一向端庄大方、温柔慈爱的秋栾姐姐竟还有这样锋芒毕露的时候,关键那个燕王竟也不反驳。
秋栾不知妙云心中所想,只是见朱棣那胸脯子气得都要炸了,哼笑一声却又语调一柔:
“你的脾性大嫂如何不知?可是四弟,你以后是要做一个为你父皇和大哥镇守江山的塞王啊?凡事怎能只以自己为先呢?就说你们的婚事,你固然觉得不公,难道人家就有的选吗?”
“我还记得你对魏国公还有我爹很是推崇,说他们是为国尽忠的大将军大英雄。如今父皇将徐叔家的女儿许给你,人家是对皇上信任才答应了。你如今却说出这样的话,若是被外人知道,有没有想过人家姑娘的处境?”
一张一弛,朱棣原本的气恼也散了,听了大嫂的话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便扎着两手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还是向着屏风那边道了歉:
“我方才那话是一时冲动,冒犯了你还望恕罪。但是,你我的婚事我还是不愿意,这点不会改变。”
没救了。
常秋栾直接站起身走进屏风:“妙云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今天真是委屈你了。”说着又对身边的青桃吩咐道:“你去派人将妙云好生送回去。”
徐妙云这会儿心里已经没那么生气了,对于朱棣的倔强和叛逆,她此前已经有所准备。如今见他这么死心眼,反倒有几分好笑。再看秋栾姐的表情,想也知道他吃不着好,便很是乖巧地行了礼,还不忘表现一下自己:
“妙云不委屈,燕王殿下年纪尚轻,一时失言也是有的,太子妃切莫在意这些口角小事。”
说完,她便又带着一堆来自太子妃的补贴悠然地回了魏国公府。
至于朱棣,自然是跟着大嫂一块去了东宫,被得知此事的太子殿下好一顿胖揍。
“一鞭、二鞭……八鞭、九鞭……”
常秋栾命人支好了椅子搁在廊下,又叫人泡好了热茶,这才看向前面的空地上。
只见朱标手持长鞭,一张俊脸黑如墨炭,下手一点没收着力,鞭鞭都在朱棣的脊背上带出道道血痕。
破空声反复响起,在一旁托着燕王衣物的太监李寿,还在颤抖着声音数着数。
闻讯跑来的老十二和雄英见素来最要好的四哥\/四叔,已被打得血色全无,忙扑了出来围在朱标脚下替朱棣求情。
“滚开!”
朱标一把挥开两个孩子,又是重重一鞭落下。
“三十鞭……”
“殿下,再打下去,只怕与魏国公家的婚事就真的要作罢了。”
常秋栾看了眼朱棣身上的伤势,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亲自端了茶水递给朱标:“您也喝口水缓一下。”
等朱标接过,她又从他手里将鞭子拿了过来。
朱棣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地上,刚喝了半盏茶的朱标还是忍不住对弟弟的关心,忙躬身去看,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又痛又恼。
一旁的侍卫早已经在太子妃的示意下准备好了担架,此刻便忙中有序地抬起了燕王,将他送回了住处。
太医自然早已就位,给燕王诊治后忙拿着写好的脉案先给太子妃那送去。
“伤得略有些重了,估摸着至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