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愈渐明媚,透着海棠花枝,像一层柔软的轻纱落下,将花树下落了满身花瓣的男人笼罩。
清俊的面庞被镀上了浅金色的柔光,漆黑的眸子也愈发温柔。
陆行舟眉目舒淡带着淡淡的笑意,衣摆如流云,端的芝兰玉树、温润如玉。
只是静静瞧了元彤儿片刻,却又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掌心中便多了一丝血色。
元彤儿见状有些焦急,忙要叫人来替他诊治。
陆行舟握住了她抬起的手,笑吟吟道:“别叫他们来,只我们两个,好好说说话。”
元彤儿微微蹙眉,却也答应了。
陆行舟唇角微弯,摸了摸她的头。手却不及收回,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落在身前的层层花瓣上。
元彤儿急了,连忙让锦婳去传御医。
院中便仅剩下了他们二人。
陆行舟虚弱的似身后海棠花树的枝条,只风轻轻一吹,便能抖落一身花叶,萧条下去。
“……我有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他的声音渐渐沉细,好像用着很大的力气也说不出太大声的话。
元彤儿忙点点回应,生怕回应晚了,还要劳累他再说一遍。
陆行舟笑,笑比身后的海棠花还娇艳。
“那你过来点……”
元彤儿听话的将身子向他倾斜。陆行舟修长的手指就钻进了她的掌心,一只完整的黑铜色虎符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陆行舟道:“自此,天下就完完全全都是你的了……”
元彤儿眼眶红红,抬眸去看他。
陆行舟微微抿唇,缓缓凑了过去。
沁凉如水的唇轻轻触碰在了元彤儿的唇角,如蜻蜓点水一般。未等元彤儿回过神来,芝兰玉树的身影便瘫软了下去。
风吹的海棠树下了花瓣,那个笑颜如花的陆行舟也消散在了那场花瓣雨中……
\/西府有海棠,无人不知香。
半生惹粉黛,怎奈府中藏。\/
……
皇城的气候比地方沿江都要暖和一些,御花园中花树如云,绽放满了枝头。好多树上都已经结了翠果。
朝堂中的一些大臣便也借着这个由头点拨元彤儿,说什么春天来了,万物复苏……陛下也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元彤儿听的耳朵疼,终日躲在后宫里赏花玩。
花赏了一遍又一遍,越发觉得无聊起来。
“锦婳,有空,我们出去玩吧?”
锦婳躬身道:“陛下,国事为重……”
“知道了,锦相!”
元彤儿掏了掏快磨出茧子的耳朵,不住叹气,将锦婳日常与她念叨的话重复了一遍。
“国事国事……做了皇帝就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身先士卒、事必躬亲……”
她本以为当皇帝会很爽,却才知道,天子天子,不是什么天之骄子,分明是天选打工之子!
到底是谁说做皇帝好的?
那些个王侯将相为了皇位钻破了脑袋,丢了情谊失了人心,只为这么一个位置,到底为了什么?
元彤儿从前不知、现在更是不理解,只觉得自己是上了个大当。
若是当初有的选,她宁愿天高水阔、自由自在。
她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怪不得元芜这么轻易的就将这位置撒手给了她,自己则说都没说一声就跑了,去做那云游四海的富贵人。
锦婳见她无聊至极,拿过一沓奏折放在了她的面前。
元彤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锦婳。
“锦相,不必这么勤政吧?”
锦婳笑道:“如今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臣看过了,大都是些问候的折子。陛下可看看解闷。”
元彤儿摆了摆手,“不想看,眼疼。既然你看过了,给我说说都是谁来问候的。”
锦婳应了一声,将奏折细细道来。
“阿良去了骊洲,跟着吴桐一起镇守边疆。说等回来时,要陛下信守诺言,亲自迎他……
还有从前的那个丁文举陛下可还记得?现在南临城做了太守……”
锦婳轻轻柔柔的声音不时钻进耳朵,阳光洋洋洒洒,元彤儿听着听着就犯了困,刚打了个哈欠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少年独有的沙哑嗓音。
“请陛下安。”
元彤儿转过了头,看着眼前略显陌生的年轻人,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少年见元彤儿疑惑,便自报了家门。
“臣弟元讼。”
元彤儿招手让他起身,这才想,从前在宫中读书时,确实与他有过几次交集。
“十二弟?”
元讼点头,略显稚嫩的脸笑的真挚灿烂。
“臣弟是来向陛下请旨的。臣弟快要成年了,想……可不可以出去自己建府。”
元彤儿道:“快成年了?一转眼竟这么大了。”
她记得初见时,元讼还不过是个瘦弱的少年,独自躲在角落里没有太多的存在感。但有几次的辩证却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