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落下，周肆洐扒着车窗犯恶心。
    这是一氧化碳中毒的初步反应。
    头痛，眩晕，心悸，恶心呕吐，四肢无力，有的还会晕厥。
    宋棠没关窗，呼吸新鲜空气会对他有好处。
    周肆洐被风吹的破碎的声音传来：“不去城北，我要去市一院！”
    宋棠道：“城北医院更近。”
    周肆洐忍住干呕，含糊不清的强调：“我要脸！”
    宋棠五官纠结的瞥了他一眼。
    都快脑瘫了，还要脸。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还是把他送到了市一院。
    周肆洐的偶像包袱真的很重。
    脚步都虚浮了还不忘戴上口罩。
    宋棠借了轮椅给他，他不坐，硬是自己走到高压氧舱。
    路过的小护士看着两人的背影又聚到了一块：“那不是宋医生吗？这会儿不是她值班儿啊。”
    “宋医生是送朋友来的，刚从我这儿开了高压氧舱的号。”
    宋棠给周肆洐吸上高压氧后，又跑前跑后去送血样化验。
    结果出来，碳氧血红蛋白浓度达到28%，擦边中度，不容小觑。
    宋棠蹙眉，放下化验单道：“给韩纵打电话吧，该交代的都交代掉。”
    周肆洐眼皮一掀：“没治了?”
    “……”宋棠无语道：“手头的工作都推一推，要办住院。”
    说完，宋棠便出去给周肆洐办住院手续。
    她一走，周肆洐快速用长腿勾过垃圾桶，又开始干呕。
    也没人告诉他呛了点烟后劲儿这么大啊！
    他正难受，听到外面有纷乱的脚步声。
    他长腿一踢，将垃圾桶踢到一边，又慵懒的坐靠在椅背上，佯装一脸闲适。
    仿佛他现在不是因为一氧化碳中毒吸高压氧，而是坐在巴厘岛海边晒太阳。
    “不行了，我要吐！”外面的人一进来就冲向垃圾桶，抱着桶开始呕吐。
    但可能来的路上他就把能吐的东西都吐了，所以只能吐黄水。
    护士将跟在后面的女人带进来：“你在这里吸氧。”
    周肆洐拧眉，不用看便知道来的是谁，他闭上眼睛将头仰靠在椅背上，厌烦道：“晦气。”
    再看刚进来的那对男女，三四月的杨柳天，头上居然带着帽子，脸上还带着墨镜口罩，整个身体包裹的不露一片皮肤。
    不像是来看病的，倒像做贼的。
    两人听到熟悉的声音也被吓得一激灵。
    周嘉澍恼道：“你！”
    又意识到旁边还有护士在，硬生生将后半截辱骂的话咽下去。
    他们捂着么严实就是不想暴露身份！
    周嘉澍隔着墨镜恶狠狠瞪了周肆洐一眼。
    心想周肆洐不住他自己的城北医院，跑来市一院凑什么热闹！
    护士安排他和陆君如坐周肆洐对面，两两相望，互相恶心。
    谁都没理谁。
    彼此都嫌掉价。
    宋棠正在住院部给周肆洐办住院手续。
    “宋医生，刷你的医保啊？”对方从窗口探出头：“对方是你什么人啊，除非是直系亲属，不然用不了你的医保卡，你在医院干了这么多年，这规矩你是知道的啊。”
    宋棠尴尬了一下，周肆洐死要面子，不肯曝光身份，自然也不肯出示自己的证件办手续。
    宋棠就只能拿自己的医保蒙混过关。
    可办手续的阿姨最爱八卦，故意套宋棠的话：“我听下面的小护士说，你交了个男朋友啊，老帅了。”
    说着往高压氧舱的方向使了个眼色，揶揄道：“是不是去吸氧的那个？他要是你男朋友的话，我就给你办住院手续。”
    宋棠气笑了：“您这是假公济私。”
    阿姨反讽：“你不是也来我这走后门？怎么的，空手套白狼啊？”
    宋棠拗不过她，道：“行行行，他是我男朋友行了吧，赶紧办吧，我着急安排床位呢。”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嘛。”阿姨喜滋滋的给宋棠办了手续，还证件的时候却捏着宋棠的身份证没松手：“哎，我再多问一句，你男朋友为什么不拿自己的信息办手续，他做什么工作的？”
    阿姨那戒备的眼神儿，明显把周肆洐当黑涩会了。
    宋棠唉了一声道：“男人嘛爱面子，他一氧化碳中毒，怕家人知道了笑话他。”
    闻言阿姨嫌弃的咦了一声：“一个大男人就这点气量……”
    宋棠拽过自己的身份证，道：“谁说不是呢。”
    “走了。”
    宋棠拿着证件刚离开，唰的一声，几个小护士就围住阿姨的窗口，问八卦。
    阿姨一脸暧昧的点头：“没错，就是她男朋友！”
    说完阿姨又琢磨道：“不过我总觉得宋医生语焉不详，那男的还不敢用自己的身份办手续，我琢磨着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小护士们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不是说还得住几天院吗，我们去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