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放晴了那么多天,老天爷憋了个狠,狂风闪电说来就来。
男人们关窗的关窗,收鱿鱼的收鱿鱼。
还好都晒在廊下,光起大风,雨没下,仿佛憋着大招。
他们买了当地渔民的晒鱼架子,搬到空置的屋里也方便。
每条船捕捞了一千多斤鱿鱼,量还是蛮大的。
架子不够,只能用线串起来,挂在屋内晾干。
杨父问几位老大哥,他们分别姓郑、吴、陈、何。
其中郑老哥年龄最大,有58了。
杨父着急忙慌的对他道:
“郑老哥,怕不是要来台风,咱们要不要把船开到避风港。”
谁知郑老哥却是不慌不忙,缓缓道:
“额,那啥,咱们这边要是来台风,周边小码头的渔船都开来这边避风的,也就是说,这个渔港抗风能力已经足够应对台风了。”
吴老哥紧跟着,悠悠道:
“过来的时候不是让你们用缆绳绑好船只了吗,除非广播紧急通知,台风是红色预警,那个情况…就别想船了,把柴油机啥的搬回家,能保住机器就已经不错了。”
杨父:……
得了,那就该收拾的收拾完,关紧门窗,继续睡吧。
接下来简直是大雨滂沱,大家都累得够呛,睡到早上八点才醒。
醒来你看我,我看你,闲出鸟儿来了。
雨大啊,没法出门。
一个个蹲在廊下,直接用陶瓷缸舀桶里的雨水洗漱。
三个孩子没醒,童瑶洗漱完,回屋放东西,这才溜达出来。
童翔精神抖擞的过来说:
“姐,肖大哥他们说那边是厨房,柴火他们和当地渔民买了不少,咱们想做早饭可以过去用,不用钱。”
随后压低声音,鬼精鬼精的:“嘿嘿,我问姐夫拿了一包烟,分给肖大哥他们,啥话都好说。”
童瑶拍了一把老弟的后背,以示鼓励。
青菜昨天买了,冰冻的肉类已经消耗完,但有腊肉,和鸡蛋这些。
早饭随随便便煮个大杂烩吧,主食面条,海鲜现成的,杂七杂八搞里头,完事。
对于童瑶她们来说是简简单单,对郑老哥他们来说,简直是豪华大餐。
就是隔壁的三个年轻小伙都看的口水直流,嘴里的粗粮粥配咸鱼,不香了啊!
流吧流吧,童瑶她们也不可能分。
柴火她们都不怎么用,带了煤块,方便得很。
肖家三兄弟看在眼里,心里对童翔感观更好了,下大雨出不去,大家伙聊着聊着,就知道彼此是干啥的了。
肖家三兄弟是亲的,肖大哥30岁,肖二弟27岁,肖小弟23岁。
他们是川渝那边的人,面上说是来这边看看有啥生意可以做。
他们这么一说,童瑶这边也就这么一听。
当不当真,只有心里知道。
倒是郑老哥四位的儿子,信了个十成十。
他们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和好奇,渔民不光有大致的海图,讲究又聪明的祖祖辈辈,还自己绘制海图。
将去过的海域,遇见的孤岛、暗礁等等都标志上,按照自己的理解命名,传给下一辈。
六个男人年纪在19-29岁,未婚,已婚,有娃,就这么个写照。
六人七嘴八舌的用生疏的普通话问肖家三兄弟:
“你们那边不靠海捏,那你们怎么过来的啊?是坐火车过来吧,坐火车威风啊,我们没见过。”
“是啊,你们坐完火车,到了雷岛,还得坐渡船过来我们岛吧,几天几夜都不止捏,我今年也三十了,最远的地方也就来这边。
我阿爷用小帆船去过南沙,到了我阿爹,他就不敢去了,说我阿爷要是不跑那么远,还能多生几个。
要我说,还要去的,不然我家啥时候才能发财啊。”
说话的是吴老哥家的大儿子,
吴老哥听得额头青筋突突跳,拖鞋子作势要丢过去:
“去个屁的南沙,你没见昨晚的事啊,你想让老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实点在近海捞海宝得了。”
他大儿子缩了缩脖子,这才把火热热的心压下去。
肖家三兄弟可能是来这边有好几次了,对本地话也能听懂个大概,这下子不由问起昨晚是啥事。
童翔和陈北大你一言我一语的巴拉解释。
肖家三兄弟听得一愣一愣的,同时心里在砰砰直跳。
下着大雨,温度降下来,风一刮,冷汗都冒了出来。
“怪不得睡到半夜就听到嘈杂的声音,那会太困,我们也没过去看,原来是这事。”
“就是,我们还打算跟船去那边看一下,这下子不敢了。”
“咱们就在岛上吧,别跑了大哥。”
三兄弟就这么自说自话,大家伙都听不懂,也没在意。
水烧好,大人依次洗澡。
直到下午,雨势小了点,王牛放心不下,就披着雨衣去码头那边看看船。
杨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