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痴心妄想,将他视作兄长、还想要利用他的怜惜离开肃宁府,甚至胆大包天想要利用自己,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人前视他为九千岁,人后却不过将他当作太监看待,他送她的东西,转身就给抛弃,就算是做戏,便不能做全一点吗?
周元景想着之前那些话,已经忍着许久不见她,今日不知怎的又回来这处地方,竟瞧见了这一幕。
见她伤痕累累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来,那倔强的模样令人心疼,他不出手,不过是不想让她再心存幻想。
回到书房,苏正青方才被信鸽叫回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见周元景脸色又一次如之前那般阴冷的神情,
“千岁,是何事叫我回来?”
“听说,寅最近手痒的很,苦于功法没有长进,你去指教他一番,对了,要好好指教。”周元景冷哼了一声,表情带着阴鸷,
苏正青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怕是……宁心安又出了什么麻烦。
聪明如周元景,他本该看透这其中的门路,可这一次,他却不知怎的,走不出这迷宫。
或许是不愿宁心安不喜欢他,只找着其他借口蒙蔽自己,他知道自己这个太监身份,已经阻隔了两人太多,害怕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
当然,现在的他却还没看透自己的心,可能他早就知道自己对她有了非分之想,对她的一举一动都过度揣摩了。
“别哭了,我死不了。”宁心安躺在绿芙的背上,竟心生一丝满足,还好,她还有绿芙。
她还有绿芙。
“我去叫白药师来医治你,你一定要撑着。”
“不用了……他是萧清月的人。”宁心安停顿了许久,才又继续开口,
只是这一下,绿芙急促的脚步都顿了一瞬,哭声变得愈发剧烈,
“怎么会……心安,怎么会……”她不敢相信,他不是心安的师傅吗?为什么会是萧清月的人。
可想着这些日子,愈发不见白药师的身影,再加上今天,她以为宁心安红肿的眼眶,是因为……
“心安、怎么会这样……”她哭声像个小孩子般,止都止不住,
带她回到织锦院后,便急的不知所措了,正准备还是去请白药师来,却被宁心安一把拉住,
“不要急,他们不会杀我,顶多就是难受段时日罢了,明日,就麻烦你带我去外面的医馆就医便是。”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心安……”
绿芙哭哭恹恹,只看着浑身是伤的宁心安,她的眼都肿得像个核桃一般了。
织锦院外,一名影卫鬼鬼祟祟溜了进来,偷偷撬开窗户往里面看了一眼,
只是这忽然传来的冷风,令得两人都注意到了异样。
“谁!”绿芙呵了一声,看向窗户时对上一双带着刀疤的眼,
是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笑!
“别紧张,自己人,自己人。”他翻身溜了进来,只是一进来后,看见躺在卧榻上伤痕累累的宁心安,他笑容便再也没出现过。
“你到底是谁?”绿芙还是问,男人却没有回答她,
只自顾自说着,
“下手真狠,想必是恨毒了你。”
宁心安对上他的眼,眼中不知怎的,一滴热泪滚落了下来,她没说话,却知眼前之人。
“我带你出去就医。”说着,阿夜便要将宁心安抱起来,离开这肃宁府。
绿芙虽觉得不妥,可心安伤的太重,看两人确实是认识的样子,她也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她窝在阿夜的怀中,听着耳边寒风猎猎,却感受不到一丝寒冷,眼中的泪不禁砸湿了他的衣襟。
“你在周元景手底下,便过得这么惨么?”男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
他是看到一小丫头背着一个血人在狂奔,想着来了这周元景府中,便没见过几个女侍,就跟着去了,却没想到,那浑身是血的人,却是宁心安。
他想要好好守护的人。
怀中的人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安安静静地睡着了,说是睡着了,也或许是放心晕了过去。
两人寻了一处药馆,花费了不少银子才将她的伤处理好。
只是阿夜也没成想,她的伤,比自己想的还要重些,他的那点银钱根本不够。
宁心安醒来时,却发现阿夜正在为银子而烦恼,看着他焦急的模样,她却有些笑出声来。
“那些祛疤的药,真真是贵死了。”
“没事,改日你去织锦院中取一些来。”
要赶在伤口结痂前敷用祛疤的药膏才有用,阿夜没有多犹豫,听着宁心安院中竟然有一千两百黄金,小小感叹了一句,便去取了回来。
此时的织锦院,夜半三更,周元景来到宁心安的床前,只见到那染了血的床褥,却不见人影时,心中瞬间慌乱了一瞬,手里带着的药膏被紧紧握住。
几日后,宁心安才重新回来肃宁府,不过她也觉得,这肃宁府,如今无她也没什么影响,其实也不着急回来的,但是想着绿芙会担心,便也还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