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多,你这是越长大越岁数小了,吃块儿糖也能流口水,三岁孩子都不像你这样子。”傅廷坤嘴上说着嫌弃,可那手上的动作却是半点儿不含糊,拿了餐巾纸擦得仔仔细细,末了还扳着赵文多的脸,左瞧右看生怕再留点儿湿渍一样。
“唔,好啊好啊,木有了——”赵文多挺着脖子想挣脱出来,无奈他两只手都上了阵,整张脸都陷在他掌心里,嘴里的糖还没吃了,被硬挤着直流口水,不敢张大嘴说话,含含糊糊的叫他放手。
傅廷坤眉眼带笑,手掌心里传来的细腻滑嫩的手感,让他没忍住又用力揉搓了几下,手指头捏着脸蛋儿肉稍微的加点力又捏了两下,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了手。
男人的手劲儿大,即使他本身并没有觉着太使力,可落下来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赵文多的脸可算是被放过了,可是恢复原状了本该是白嫩嫩的脸蛋儿上却挂着红红的几道手指印儿,抽象点看就跟小猫长了胡须一样。
她还是那个木滋滋表情,可整体的气质叫这些个手指印给严重破坏掉了,像是被人欺负了的小可怜儿,还有两边脸颊含着糖支愣着,看起来就像是气鼓鼓的模样。
赵文多:这不是我,绝对不是我。这又怂又软包蛋的人是谁啊,不认识,坚决不认识。
可落在傅廷坤眼里,那就整个一只小可爱。刚刚才捏完人脸蛋儿的手,又开始痒痒了,刚想付诸行动——搂过来捏捏,如果可以亲(咬)一口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他这里想的什么赵文多哪里知道,她又看不见自已脸现在什么样子,只顾着把嘴里糖块儿含化些好说话方便。吸溜了两下,空出来些地方了,扭头看向赵明玉追着李翠珍的方向道:“现在这会儿老赵头儿该知道了,他媳妇儿那心眼儿可比他多多了。”
傅廷坤想起她刚才说的话,问她:“罗家人的事在意料之中?”听她这意思,今天的这些事都在计划之内。
赵文多轻点了下头,一直冲着那个方向没回头,道:“老太太一直都记恨着呢,好不容易有这机会,看看他们一家子出出丑,不知道多高兴呢。”
当年的事情一直都是个结,哪怕赵文英离了婚,这些年也过的挺好,也没能消除去李翠珍心里头憋的那股火。好好的大姑娘嫁给他们老罗家,吃苦受累不算,还整那么一出,让她受尽了委屈。可最终呢,他老罗家该咋地还是咋地,没损失半点儿,甚至还又另娶了。
可她家大姑娘呢,伤心伤身,什么都没捞着还落了个离婚的名声。只要一想到这个,李翠珍这心里头啊就堵的吃不下去饭。
也就是仗着这些年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才慢慢淡化了这种情绪,可是淡了不等于忘了。再次回到村子里,见到那一家子的面孔,从前的那些事一下子就又想了起来。
按说两家这关系,就是不请他们来也没人说别个,都拆了伙的亲家,还吃什么新婚宴席,不觉着尴尬吗。
哪怕是全镇人都来了,罗家人不来那也能够理解,毕竟是前夫妻,没分好成了仇家的也不再少数。
明摆着的事情,谁都能看出来,可他老赵家就是这么大度,没计较这些,请全村那就是全村,一个都没落下,罗家也包括在内。
正像赵文多说的那样,这一早就在李翠珍的计划之内。老罗家人是个什么体性,她再清楚不过了。有这免费的大席吃着,还能不来?没有明确拒绝的情况下,他们是一定会到的。
一家子七八口人,就没有一个好的。纯粹吃席的不能说没有吧,估计也是少数。多半儿得没事找点儿事情干,就那种坏心眼儿,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家过好吗,明里暗里还知道怎么嫉妒呢。
不是她李翠珍把老罗家人想的有多坏,事实情况就搁这摆着,真就按她想的来了。
问明了原由的赵明玉道:“我就说吗,你非得要回来摆酒席,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娘家的宴请席搁在哪里摆都行,不是非得来镇里头。“你这本意是不错,可万一要是薛秦没个主见,再听信了老罗太太的馋言,那该怎么办?”
外头老罗太太挑唆的时候李翠珍不在场,是赵明玉跟她学说了一遍,当时的情形也是挺危险,这大女婿真就一个没接住,非但丢了面子,还得因此生了嫌隙,真就叫那老罗家得了逞看了笑话。
“他要真是那样,倒也好了,早点发现早点散伙,省得以后结了离还打麻烦了。”李翠珍之所以默许了老罗家来吃宴席,也是打了一部分试探的主意。
薛秦要真是那好样儿的,指定能经得住考验,老罗家他们说再多那都当是放p。可要是听信了那些鬼话,真被他们给搅和的动摇了,那趁着两人这婚还没彻底结了,就此分手,也有提早止损。
而事实的结果来看,却是称心如意。
薛秦超额完成目标,成功的经受住了考验,获得全家人一致认可,稳稳的确立了大女婿的地位。
罗家人也不负众望,成了最大一块笑料。
门外是老罗太太的使坏没成反被教训,坐地上耍赖干嚎家门不幸。门里是戴玉芬找事儿被骂,跟着对傻儿媳又拎又摔,成了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