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情在傍晚时分有了转机。
天魁星来报,常德玄在告发张亮之后,曾经到不良人处领取过一笔赏金。但是常德玄在领取赏金之时,不无得意滴透露过这只是小头,等他回了老家便有足够的钱去买地、买房、买老婆。
崔俊心中一动,立刻让不良人按着这一条线索再去追查。常德玄嘴里说得话里透露出一条线索,那就是常德玄很可能是被人收买而去陷害的张亮。
如果常德玄真的是被人收买去陷害张亮的话,那么背后的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夜深人静,崔俊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思考着常德玄一案的种种细节。
脑海中想象着常德玄在告发张亮之后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厌恶之情。
这个常德玄,看似是一个普通的穷酸,实际上却是一个为了钱财而不择手段的人。
第二天一早,崔俊便早早地来到了朝堂之上。李世民在龙案后坐定,一脸严肃地看着下方的群臣。
崔俊明白,今天这场朝会将会是决定张亮命运的关键时刻。
果然,李世民很快就开口提起了张亮一案。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严厉,显然是对张亮的行为十分不满。
不出意料地,所有官员都认为张亮谋反,应当处死。
而将作少匠李道裕,也如鹤立鸡群一般地站出来道:“张亮的谋反证据不足,不应判死刑。”
李世民面露不悦地审视着李道裕,思考着如何去斥责不知死活的李道裕。
却没料到,一向不爱说话的崔俊,却是深吸一口气,站出来道:“陛下,微臣有话说。”
李世民看了崔俊一眼,沉声道:“崔俊,你有何话说?”
崔俊定了定神,朗声道:“陛下,微臣认为张亮一案尚未查清,不宜急于定罪。”
“哦?何以见得?”李世民眉头一挑,显然对崔俊的话有些意外。
但是在心里却是暗恨崔俊多管闲事,也后悔自己昨天为什么没把这个搞事精剔除在朝会名单之外。
崔俊立刻将常德玄的案情和不良人调查的结果一一阐述。并且还直言李世民仅凭一人之口实而草率定罪之行,有损大唐司法之信用,若是人人如此,那大唐官员人人自危,谁还敢秉公处事?
“陛下,若是今日常德玄告发张亮,张亮便被草率定罪。那么明天来个张三告发长孙无忌谋反,陛下会如何处置?
又或者后天来个李四,告发太子谋反,陛下又该如何处置?
其后还有赵二麻子、王老五等等排着队要来告发官员谋反拿赏钱回家买地、买房、买老婆,陛下又该如何处置?陛下三思啊。”崔俊言罢,躬身一礼。
安静的朝堂之上,渐渐有了轻微的议论声。对于崔俊的话大臣们显然被勾起了别样的心思。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显然是在思考着崔俊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李世民才开口道:“崔俊,你说常德玄背后有人收买,有何证据?”
崔俊心中早有准备,立刻将不良人调查到的常德玄领取赏金的事情告诉了陛下。他详细地描述了常德玄在领取赏金时所说的话,以及不良人正在根据这条线索追查到的结果。
听完崔俊的讲述,李世民再次沉默了。崔俊此时在朝堂上说出这番话,他却是不好置之不理。
李世民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情的始末,有些人必须除去。
“崔俊,你所言也如常德玄一般没有实据,为何我就要相信你所言而非常德玄之所言?”李世民问道。
崔俊深吸一口气道:“陛下,常德玄所言虽然无法作为直接证据,但不良人正在追查他领取赏金的线索,相信不久便会有结果。而且,常德玄一个以替人写书信为生的穷酸文人,哪里有机会接触到位高权重的刑部尚书?又哪里来的本事能将刑部尚书的一言一行了解的如此清楚?这些疑点都表明,常德玄告发一事事有蹊跷。”
崔俊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陛下,微臣并非要质疑陛下的决断,只是司法之事,必须慎重。若是草率定罪,难免会让人心生疑虑,损害大唐的法制。微臣所言,也并非要为张亮开脱罪名,只是希望陛下能给予微臣一些时间,让微臣查清真相,还大唐律法一个公道。更没不能让人在后世言我大唐的皇帝,是不尊律法的独裁之君。”
李世民听完崔俊的话,沉默了许久。他明白崔俊所言有理,这件事情的确需要慎重对待。而且,他也知道崔俊所言不虚。况且现在这小子说是要还大唐律法一个公道,这就让李世民有些为难了。
而在此时,马周出班奏道:“陛下,臣请陛下恩准崔俊彻查此案,以防有小人因此多生口舌。”
其后,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竟然也出班列奏请李世民,彻查之后再做定夺。
李世民看着眼前一个个出来请奏的大臣们,也只能点头同意。
而李世民对着崔俊沉声道:“崔俊,朕就给你一些时间。但你必须尽快查清真相,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是,陛下!”崔俊闻言大喜,立刻躬身领命。
只是,长孙无忌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