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
张爵身为锦衣卫的指挥使,智略过人,谙熟权谋之道。当夜,闻韩辰解救聂白羽越狱潜逃,心知此事关乎重大,遂即遣心腹下属,潜行匿迹,尾随二人之后。又飞鸽传书,令各处关隘严加盘查,以防二人逃脱。
张爵独处于书房之中,烛光微微摇曳,映其面容更显阴沉,他手执一书卷,然目光却并未落于其上,而是凝思于韩辰与聂白羽之事。
张爵深知,韩辰此人,智勇双全,行事诡谲,不可小觑;而聂白羽,身为倭寇奸细之嫌,其背后必有隐情,否则陆雍鸣将军亦不会轻易将其索要此人,又暗中着人探访。他沉吟良久,忽而拍案而起,目光如炬,似欲洞察秋毫,心中暗忖:“韩辰此人,虽智勇兼备,然其江湖习性难改,行事往往出人意表。此番解救聂白羽,必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吾须得小心提防,以免落入其彀中。”
张爵既起,背负双手,于室中徘徊,沉吟韩辰此番行事,疑团重重,难窥其衷。思忖良久,遂召心腹赵卫,密授机宜道:“汝宜速选干练之士,潜行匿迹,尾随韩辰、聂白羽之后。此二人行踪飘忽,必有隐谋。汝等当慎之又慎,勿使彼辈有所觉察。若探得其潜藏之所,即刻来报,吾自有良策以对。”
张爵密令既下,赵卫领命而去,即刻挑选数名精干锦衣卫,悄无声息地尾随韩辰、聂白羽二人。
夜色如墨,月隐星藏,一行人潜行于山林之间,未敢有丝毫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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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辰与聂白羽既逾矮垣,便徜徉于一阒寂的巷陌。是时,月华皎洁,如水流淌,洒落银辉于地,为幽暗之巷添几分柔婉之色。巷中唯闻远处犬吠稀疏,偶传一两声,更增荒凉之意。忽焉,微风拂来,草木窸窣作响,似有人影隐隐,二人心下一凛,亟隐于大树之背,屏息凝神,静待其变。但闻步履之声渐近,谛视之,仅乃一巡夜小卒耳,手持火把,口中吟哦小曲,浑未觉二人潜踪。
待其去远,二人始敢微舒一口气,心悸稍安。
沿途而行,虫鸣蛙叫,纷至沓来,交织成夜之交响,为这紧张之夜添几分盎然生机。
此时,已近黎明,天边渐露曙光。
二人急步如飞,朝那遥迢山林疾行。
山林之间,雾气氤氲,缥缈若仙域。
他们徜徉其间,只觉心旷神怡,恍若已超脱凡尘俗世,步入另一重逍遥之境。
聂白羽紧随韩辰身后,心中虽仍存惧意,然见韩辰步履从容,胸有成竹,亦渐渐安下心来,她轻声问道:“阁下,此番脱困,小女子感激不尽。只是不知,阁下将带小女子去往何处?”
韩辰闻言,沉吟片刻,道:“吾观姑娘似有冤情,欲助姑娘面陈冤情,洗清冤屈。然此事干系重大,须得谨慎行事。吾欲先带姑娘寻一安全之地,再作计较。”
韩辰言罢,遂引聂白羽穿行于山林之间,二人身形矫健,步履轻盈,宛如飞鸟投林,瞬息已过数里之遥。沿途但见古木参天,翠竹丛生,山花烂漫,野鸟啁啾,一派生机盎然之景。
时至黎明破晓,天际霞光微露,映照山林之间,更增几分绮丽之色。韩辰与聂白羽觅得一幽邃山洞,洞口荆棘密布,若非刻意探寻,实难窥其所在。二人跻身入洞,但见洞内豁然开朗,干燥异常,石壁上细流涓涓,汇成一泊清泉,水质清冽甘美。
是时,韩辰与聂白羽隐于深邃山洞之内,洞外曦光微露,穿隙而入,照耀于二人倦容而坚毅之面。聂白羽斜倚岩壁,喘息稍平,眸光流转,似有万语千言,然不知自何启齿。韩辰则立身于洞口,瞩目远望,若有所思,似在筹谋下一步行动。
韩辰蹙眉沉思须臾,倏尔回身,瞩目聂白羽,温言抚慰道:“姑娘请勿急躁,吾已思得一计,或能助姑娘洗脱冤屈,重见天日。然此事须精心筹谋,不容有失,否则功亏一篑。”
聂白羽闻此,神色稍舒,眸中闪露期盼之光,轻声而问:“阁下所谋何策?愿闻其详,小女子定当遵从。”
韩辰见状,轻首微点,默思瞬息,遂缓启朱唇道:“吾意先至陆雍鸣将军之所,陈明此事的缘由,并探其心意。倘若将军愿助姑娘洗冤,则大事可成。然此事须慎之又慎,隐秘而行,勿使半点风声走漏,以免惊动蛇豸,反生不测。”
聂白羽听罢,心内暗自思忖,遂颔首轻启朱唇,言道:“阁下之策,诚然稳妥无虞。然小女子身蒙冤屈,心急如焚,昼夜难宁。得将军之助,固为上策,然此事曲折复杂,恐非轻易可解。小女子唯愿阁下能鼎力襄助,俾吾得雪此沉冤,重睹天光。”
韩辰闻聂白羽之言,心生怜悯,遂正色而言道:“姑娘但请宽心,吾既至此,必当鞠躬尽瘁,助汝洗冤。吾意先往陆雍鸣将军府邸,面陈此事,探其意向。若将军愿出手相助,则姑娘冤情可望昭雪。然此事关系重大,须隐秘行事,慎之又慎,以免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