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没有人!”男人几乎是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跑回与茅房差不多挨着的小院,声嘶力竭地叫喊出声,“来个能喘气的!”
“呼———”“哗啦啦啦啦———”
但耳边只有风声雨声。
大雨继续冲刷着不远处台阶上的血迹。
“轰隆!!——”
接着雷光,他终于看见那抹暗红。
“———!———!!”
他惊呼,然后大骂,各种各样的污言秽语从口中喷出。
一边骂,他一边逃,冲进院外的荒草丛里。
“哈啊.....哈啊.....”
很快,力气因冲刺而耗尽,全身衣服都被雨水浸透了,湿冷地粘连在身上,两腿像灌铅一样沉重,风箱般竭力呼吸的肺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再也跑不动的男人停下来,环视四周,发现漆黑的雨幕已将他团团围困。
四面八方的黑暗都好像在压来,压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出来!出来!!”
他拔出腰间的剑疯狂挥砍身边的野草,嘶吼:
“生前老子都不怕你们,死了还敢来吓唬老子?都给我滚出来!”
男人挥砍了半天,始终没有出现什么别的动静,他只得停下来喘气。
正倚着剑。
后颈处感觉到温热的气息。
瞬间头皮发麻毛骨悚然的男人刚要惊叫出声。
两只冰冷白皙的手已经从身后环过脖颈,扮住两侧的下巴,大得几乎非人的力道把他的头先扳向左面,再向右用力拧动。
“咔嚓。”
神情定格在极度惊恐的尸体被那两只手拖进草丛深处。
五分钟后,原先属于本地治安部队的小院来了客人。
看上去肤质白皙中带着健康的肉色,且结实有力的手拉开本为风吹得合上的屋门,手的主人走入其中,灯火照出这位身材高大匀称,满身灰衣沾染泥水的青年。
他进门后先用手抹了把脸,擦去睫毛上的水珠,接着摘帽拧水,非常认真的扣掉粘在那顶八角帽正中间相交叉的红黑线条上的泥巴,保证纹路干净,再戴回头上,正了正,最后抚平身上军服的褶皱。
这是必要的步骤。
正如“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黄河决于口而心不惊慌。”是优秀领导者的基础素质,外表对领导者同样有其重要性,如果统领者仪容像刚打了败仗似得邋遢,就可能对身边人的士气造成打击。
青年身后十几名战士进门,也同他一样收拾了下自己,然后整理屋内。
屋外几百名黑军士兵收拾小院,点亮火把,分组派人挖坑掩埋敌人的尸体,清点缴获的兵器、粮草。
“刚刚那个人好端端的犯什么拙病呢?”
一个跟在他后面的小战士疑惑地回头:“跑那么快还以为那地方有伏兵呢,吓死人了。”
“谁知道?”小战士身边的年轻人不以为然地回着,用小刀在手中钢刀的握柄上刻纹路,“人都没了,这点小事就别管了吧。”
“你这是....”
青年见他刻画纹路,投来视线。
“我在记我消灭过多少敌人,干掉一个就在兵器上多画一道....陆同志,您要不也试试?”
警卫员孙树青说。
闻言,陆大古稍作思考,摇头轻笑:
“还是了吧。”
“我杀的有点多了,我的兵器画不完。”
就算按现在起算也该很快把兵器画满,没地方再刻了。
“哗啦。”
说话间,原先放酒菜的餐桌也已清理干净,那剩下的半盘肉被炊事班拿取混着咸菜加上顺路收集的野菜药材煮汤,好让受过风雨的战士们暖暖身子,那点酒也稍微热了热让先前夜袭敌营作战出色的战士喝了。
陆大古取出地图铺在桌上,脑海中比对参照物,然后让几名百夫长、千夫长近前来,指尖点在纸面上笃定道:
“我们现在刚翻过峰山,前面就是邹县。”
大古所率的这一路黑军刚“出门”时有一万余人。
他们历时二十二天,自临沂打出来,行军一百七十多公里,先后彻底清扫完掌控区内及周边敌人残部,再次巩固对临沂、费县、长任镇、向城镇等几处关键地带的掌控,沿途攻打猛安谋克户、地主,招收降兵中愿意加入黑军的农民子弟让他们增员三千三百余人,又从抱犊山打到大沫堌,入滕州拿下藤县,清扫周边大部金廷残兵顺便增员两千余人后北上拿下峰山,剑指邹县。
“拿下这块地方,再过沂水和尼丘山,就是曲阜。”
“孔家店的老巢。”
另一路两万两千兵力由空间士兵段国瑞、陈鹤鸣、顾飞带领,稳固临沐利城镇后北上入莒州,一战攻下莒南,接着兵分三路,一路向冬拿到日照,占据寿洛镇、荻水镇,让黑军占领区接驳海岸线,获得港口。
这下陆大古和大进再也不用担心全区食盐问题了。
一路北上拿下莒县,过五莲到普庆镇抵近密州诸城。
这路黑军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