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吏员吓得双脚蹬地,拼命挣扎,口中大喝道:“光天化日你们不能杀我。”
两个护卫抬手就重重地拍了他两下,给他打蒙了,“老实点,你也不看看得罪了谁。”
门外等着的第三个护卫,说着就把刀抽了出来。
“铮”的一声。
吏员见要来真格的,人都吓软了,急忙转头看着里面衙门的推官,“大人救救我,冯大人救救我。”
沙庄二人都吓坏了,这安姑娘这么莽撞?
就算换成安潘台来此,真能说杀谁就杀谁?
会不会就是吓唬他一下。
门外护卫拿着刀在自己左手衣袖内侧擦了擦。
看向状若死狗一般被拖过来的吏员,眼神中不带一丝情感。
直到这时,冯渊对这些顶层的人,有了清晰的认识。
什么才是真正的视人命如草芥。
冯渊急忙说道:“安姑娘,能否稍等,我还需要问此人几个问题。”
朱安灵看着他,“问话?”
“是的,我们来这就是为了破案,还需要问他很多问题,还请安姑娘暂时高抬贵手。”
朱安灵听闻,对着正要出柴门的护卫说道:“暂时留他一条狗命。”
她只不过想吓唬这吏员一番,同样他的护卫也是知道这公主的性格。
配合演的很到位,不过真要动手自然也没问题。
两个护卫顺手将他扔了回来。
教坊司吏员,三两步爬过来跪在地上“砰砰”磕头,祈求对方原谅。
这种当着衙门的面,都能随意取人性命的人物,保守都是通天的背景,他当然知道自己得罪不起。
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倨傲。
冯渊对着吏员轻轻开口,“来我们一同去屋子里面看一看。”
吏员听闻急忙爬起来。
在前面点头哈腰的带路。
众人跟着进屋。
他赶紧说道:“冯大人,这屋子里的陈设都没动过,婉瑜姑娘死了,我就让人把屋子封起来了,连床单被罩那些都没变。”
冯渊问道:“那这房子不就空着了?”
吏员轻轻摇头,“回大人,等今天头七过了,明天下葬以后,再隔一旬时间,这里就会空出来了,到时候院子也会推了根据新来的花魁想法重建。”
冯渊四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一眼看过去,没什么异常的地方。
走到床铺前上方吊着幔帐,蚕丝被丝滑。
正如吏员之前说的一样,并未损毁。
冯渊一时间没看出什么不同。
这雷也不会穿透屋顶直接劈下来啊。
虽然这种事情并不是没发生过,但概率也太低了。
而且这幔帐虽然精致,他摸了摸,并无什么不同。
难道真如宋连跃所说的火药?
他俯身在床单上轻轻闻了闻,除了组织烧焦的淡淡糊臭味外,并无火药残留的味道。
不过他凭直觉,感觉这事肯定是人为的,定然不是意外。
或许真的有什么,在这个世界存在,而他又不能理解的方法。
破案三要素。
第一便是利益相关者。
会不会是其他花魁?
他想了想,否定了这个答案,教坊司有十二个花魁之多。
大家都是花魁,就算搞死一个,也会再补充一个,维持十二花魁的名头。
那斗争也没多大意义啊。
不对,对于其他花魁没有意义。
但是对于没坐上花魁之位的姑娘就有意义了。
冯渊对着吏员开口,“你们的花魁是怎么选出来的?”
吏员拱手,“有花魁年龄到了退了,或者被赎身过后,位置便会空出来,从年纪符合的姑娘中挑选。”
“那这种挑选,会提前有名单吗?或者大家心里知道吗?”
吏员点点头,“一般在这之前不会公开说,也没有名单,不过到了时候。
“大多都在那顾客们喜欢的几个姑娘里,选一人上位,想来有哪些人,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好,那你把这次会替代婉瑜的候选人全部叫来。”
吏员听闻,屁颠屁颠跑去叫人了。
冯渊则转头,打量着房间其它地方。
一架古琴摆在屋子正中。
窗边的桌案上,文房四宝摆的十分规整。
他抬脚,走了过去。
桌上用镇尺压着空白的宣纸。
旁边叠放着一堆书写过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