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亨通虽有些小聪明,意志力却只平平,如今受了一番摧折,愈发没了骨气,连忙叫道:“我招,我招。”
白蛇便向叶孤鸿摆摆小手,眨巴着眼睛道:“小兄弟,且停了哨儿吧。”
叶孤鸿翻个白眼,嘟嘟嘟吹出一连串的高音,余亨通怪叫一声,连连翻滚。
白蛇一愕,青蝎大笑:“小白蛇,露怯了吧!你道人人都是我们寨中那些傻小子,为搏你一笑命都不要?”
叶孤鸿这才放下哨,眼神扫过青蝎、白蛇,看向余亨通道:“这人傲慢无礼,我一瞧便知他不是好人,因此不愿帮他,拖延到你们追来,也算是帮了你们一把吧?”
随即抬头看向二女:“可你们二位,轻辱我峨眉派在先,又故意吹了半天哨子,想让小爷受苦!人人都说苗人不识礼仪,我本不信,觉得世间之事,不过将心比心、将心换心。可是如今看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他不吵不骂,坦坦荡荡说出一番道理,白蛇、青蝎对视一眼,面颊不由暗自发热。
这些苗女生长在大山,行事多凭己意,素来放肆惯了,哪里想得许多前因后果?
叶孤鸿若是发怒争吵,她们反而不怕,但是叶孤鸿这般说理,二女又非全无良心之辈,不免觉得自家理亏。
白蛇皱起柳眉,强辩道:“你这小子不识好人心。青蝎这人心眼子最小,伱说她是老太太,大大得罪了她,我故意不阻她报复你,就是想让她出了气,后面才不会害你。”
叶孤鸿摇头道:“这番好意,恕难心领!要不是在下有些手段,也如这厮般痛成烂泥,丑态百出,她倒是出了气,我峨眉派的面子,就该给人随便踩么?”
青蝎插口道:“你也不要不识好歹,要不是姐姐我吹哨子催动蛊毒,焉知你竟是先天圣体?你等我们料理了那负心郎,带你回到总坛,才知什么是大造化哩。”
先天圣体这四个字,方才白蛇、青蝎就叫出了口,只是被余亨通暴起抓住扈小羊,带转了众人注意,此刻她又再提,众人都不由重视起来。
峨眉三姝齐齐看了一眼师弟,不约而同跑去桅杆前,奋力拔下各自长剑,将叶孤鸿挡在身后,那意思显然是怕青蝎要掠走叶孤鸿。
叶孤鸿心中也自有主张:这五仙教的女人,不是叫白蛇,就是叫青蝎,只怕所谓五仙教,其实便是五毒教!她们亦不知自己化解金蝉蛊,用的是佛门神功,听意思还以为自己与生俱来不怕毒物,体质特殊,这若捉了自己去,还不知要弄出什么花样哩,因此是万万去不得的。
青蝎见金明珺等人护住叶孤鸿,笑嘻嘻道:“青蝎真要带他走,凭你们又岂能护持得住?”
说着扭过头,眼中生出寒气,望向余亨通道:“我且问你,你这厮到底叫做什么名字?”
余亨通有气无力道:“不敢相瞒,在下实是华山弟子余亨通,这次来南疆,是因为练了这门扇子功夫,想弄些厉害毒物装在扇子暗格里,做暗器使用。偶然听说南疆有金蝉蛊,毒性绝伦,因此特地来寻,因缘际会,结识了小凤,承蒙她青眼相加,对在下一往情深,只是在下不愿就此留在苗寨,因此化名令狐龙。”
白蛇冷笑道:“这便是说,你一上来便是虚情假意,用假名骗人,打定了要跑的主意!”
余亨通到了此时,心知难以幸免,也豁了开去,摇头道:“呵呵,姑娘这话说得没道理,这世上何尝有什么真情意?你们寨中小凤姑娘,自诩对我真情,可余某若无这身好看皮囊,她岂能看得上我?想来你苗寨中,也未必没有汉子喜欢她,她怎么不对别个有真情?再者说来,她真若是对我有真情,如何会对我下这毒蛊?”
青蝎道:“若不是你占了便宜想跑,小凤如何会对你下蛊?”
余亨通不屑道:“她若是真对我有真情,便该放我去做我想做的事,为何不让我走?说穿了,都只是假情假意,各人心中为各人罢了。”
白蛇皱眉道:“世上真情,在所多有,我看这位汉家姑娘,对你便是真情一片。”
她指着的正是扈小羊,余亨通却兀自摇头:“她和小凤一般,不过看我生得好,动了欲念罢了,什么真情?我若生得——”
他一边说一边四下看去,看了看叶孤鸿,又扭头去看方文、方武:“喏,我若生得和他两兄弟一般,你且看小羊会不会喜欢我。”
方武皱眉道:“哥哥,这厮什么意思?”
方文笑道:“兄弟,他是说他生得模样不好,那小羊姑娘才敢喜欢,若是你我兄虎这般矫矫不群的奇男子,小羊那等普通女子,便不免自惭形秽,万万不敢心生喜欢。”
方武叹道:“哎,果然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扈小羊大哭道:“胡说,我喜欢你,并不是图你容貌。”
余亨通冷笑道:“你我萍水相逢,相处不过几日,我的性情你可了解?我的为人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