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茶馆。
郭定与南宫远约战的地点,就在吉祥茶馆门口的那一块空地上。
此时吉祥茶馆的大堂和二楼都满满当当地挤满。
长安城中多游侠。
此时长安城里恐怕有一大半的江湖游侠,镖局镖头,各路好汉都聚集在了吉祥茶馆里。
大堂中有一张大八仙桌,桌子上全是银子和赌注。
有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正立在桌子前坐庄,大声吆喝:“速来买定,决战马上开始!南宫远战郭定,五赔一喽!”
有轻功好的人甚至已攀上了道边的屋檐,挂上了树梢,就是为了能够在一个好位置观看这一场决战!
王欢来得有些晚。
他来的时候已经挤不进茶馆了。
幸好他还有个土办法。
“我出五十两金子,压郭定赢!”
王欢将内劲含在胸中,滚滚吐出此声,
“才五十两......”
“人家说的可是五十两金子!”
“啊......”
人群立即让开了一条路,人们挤着脑袋都想要看看,是哪家的公子这样“人傻钱多”。
王欢总算得以走进茶馆下注。
等看到王欢之后,游侠们才发现,这不是哪家的公子,而是个普普通通的青年,看起来像是个外地人。
坐庄的半老徐娘问:“是你要押郭定赢?”
她看见王欢,就好似已看见了五十两金子在朝她招手。
王欢道:“是我,赔率是多少?”
坐庄人问:“买南宫远赢是五赔一,买郭定赢是一赔四,平也是一赔四。”
所有人显然都看好南宫远赢。
这里的赔率还不是最低的,周围有的赌局已到了买南宫远赢是以十赔一的程度。
王欢道:“我买郭定赢。”
坐庄的徐娘朝着王欢妩媚地笑了笑:“好,赶快下注吧。马上他们要开始了。”
王欢掏出五十两金叶子,放在了桌子上,那位徐娘还趁机偷偷摸了摸王欢的手。
两旁围拢的人,有不少瞧见金叶子的,眼睛都放了光,但是却没有一個人敢伸手去碰。
日头已渐渐西移。
风越来越冷。
南宫远的剑已经擦拭完毕,他跨马背剑,在六个随从的簇拥下,终于出了府门。
······
······
王欢站在一颗树的最顶端。
他轻飘飘地立着,仿佛随时都会被冬风吹落下去。
这地方本不容易立足。
纵是有轻功的人,往往是只是找个粗大的树梢落身,极少有人能像王欢一样,站在树的尖头。
但王欢使了个“金鸡独立”,单脚点着树头,一条腿如同长在上面,纹丝不动。
王欢已这么站了一刻钟。
郭定等得比他更久。
而这时,南宫远才刚刚从府中赶至。
南宫远骑着匹枣红骏马,远远地便听得马嘶声,等他们行至吉祥茶馆的那条街道时,围观的人太多,马蹄却无法再向前了。
“诸位得罪。”
南宫远朗声一出,他的人已轻盈飞起,用出一招“燕子三抄水”,双足连点三下,分别点在三个围观者的肩膀上,眨眼便飞到近前。
他最后一点,整个人又旋身而起,转了几转,最终翩然落在空地中央,身法之轻捷,宛如游凤矫龙!
“好俊的身法!”
“不愧是世家子弟!”
群雄纷纷拍掌叫好,就连那几个被踩了肩膀的人都不例外。
待得人声寥落,郭定却只问了三个字:“南宫远?”
南宫远拱手道:“正是在下,阁下可是昔年‘嵩阳铁剑’郭嵩阳的堂弟,郭定先生么?”
郭定道:“是!”
南宫远道:“今日一战,你我论剑,当点到即止,勿伤及武林同道和气!”
郭定道:“自然。”
南宫远拔出剑来,淡淡道:“我南宫世家在武林中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我所用的剑法是三百多年来,无数前辈打磨雕琢而出的。我所用的剑,也是南宫世家的家传之剑!”
他介绍了自己的剑法与身份。
郭定却还是只有很短的几个字:“我用的是嵩阳铁剑!”
南宫远脸色微微一变。
他认为郭定有些太不尊重他了。
郭定又道:“你先出剑。”
南宫远冷笑道:“不必!我们世家子弟都知剑礼,我让你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