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贾芸来回,说货已备齐送去了,燕飞等人均交口称赞不绝,并退还多出的50两银子。又说王短腿为表敬意,还另外送了两匹大宛马,并许多精细马料。
贾琮命他用这些钱自去好生过日子,又把凤姐儿送的玉佩交给他,言道:府里琏二爷不管事,若有求于琏二-奶奶,可持此物去,当有几分薄面。
贾芸感激涕零,当场就要给贾琮跪下磕头。
贾琮哪里耐烦这个,直接挥手打发他去了。
忽听丫头传报,老爷有请。
贾琮忙换了衣服,去梦坡斋见贾政。
“琮哥儿,来。”贾政正坐在房里,拿着一张帖子出神,见贾琮进来,忙招手叫他。
“老爷有何吩咐?”贾琮摸不着头脑,着急忙慌的,贾政又抽了什么风?
贾政把帖子递给他,道:“方才二皇子、十皇子派人来下帖,请你今晚百花楼赴宴。你何时与这两位皇子有了交情?”
贾琮一呆,我哪认识什么皇子,忙看帖子,落款是:皇二子灿、皇十子炽。看来这一辈的皇子名字都从火字。
“这两位皇子我不认识。”贾琮摇头道。
贾政微微皱眉,踱着步子,道:“你再想想,若无非凡的交情,岂有堂堂两位皇子一起下帖邀你之理?”
“琮确是不知如何入了两位皇子法眼,要说当日陛下召见,诸位皇子都在,为何独独这二位请我东道?”
贾政忽地眼睛一亮,道:“你道这两位皇子是什么人?他们均为当今皇后娘娘嫡出。如此想来,你是做了什么事,让这二人高看了你一眼。”
“莫非是因我救了如意公主?”贾琮试探道。
“嗯。定是如此。”贾政点了点头,捻须笑道:“如意公主自小养在长春宫,与两位皇子素来亲厚,故而两人更感念你的救驾之恩,因此下帖请你。”
贾琮点点头,道:“那我去不去?”
贾政失笑:“两位嫡出皇子相邀,何等荣耀体面,自然要去,而且断不能怠慢了,就骑那玉花骢去罢。”
贾琮点头应下,他之所以只买10匹马,就是早已把脑筋动在了玉花骢身上。这匹大宛精品骏马,若是善加调理,定能驰骋疆场。
傍晚,平儿奉命特意从贾宝玉处弄来一身行头,与晴雯两人仔仔细细给贾琮扮上。
看着这个头戴簪缨嵌宝紫金冠,身穿虎头盘云五彩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下着锦边弹墨提花云锦石青色裤子,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的少年,越发显得面若敷粉,唇若涂脂。
平儿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笑道:“如此衣装,方不负了三爷这般人物。”
贾琮照了照镜子,笑道:“平儿姐姐说差了,我穿什么衣服都这么帅。当初我面圣之时,也没穿这般好,还不是照样让陛下赞不绝口?”该吹牛的时候,贾琮从来不会放过。
“是是是,谁不知道爷有能为。如今出门赴宴,又是两位皇子这般贵重的人物相请,若不隆重些,便是失了礼数,老太太可特意吩咐的。”
贾琮哈哈一笑,道:“老太太有没有吩咐,让我回来就把衣服还给宝玉?”
平儿啐道:“三爷又胡吣了,老太太岂是这般小气的人?这些衣服都是新的,既给三爷穿了,自是全部赠给了三爷,哪有收回去的理儿,这不是让人笑话么。”
“那就好,我就怕老太太觉着我不配穿宝玉的衣服。”贾琮笑道。
“琮三爷说笑了,如今两府里谁不知您是咱家最有前途的爷?先有太爷亲自下凡传艺,现下又得了皇帝爷爷的恩典,可见您福泽深厚,气运鼎盛。”平儿道。
贾琮与平儿温柔善良的目光相接,道:“既然这般,日后姐姐可愿过来给我管家?”
后面替他整理衣物的晴雯,闻言有些不忿,伸手在他腰上轻轻一捏,以示抗-议,不讲个先来后到么?
贾琮悄悄回手一掏,把晴雯弄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咬着唇强忍着。
平儿早已把二人动作看在眼里,含羞转过脸去,道:“三爷说笑了,我不过一介粗鄙奴婢,哪里能做自己的主?日后您家大业大,自有好的奶奶给您管家,哪用得着我?”
“话虽这么说,我想着一个好汉三个帮嘛,凤嫂子这般能干,还不是需要姐姐为她拾遗补缺?”
贾琮笑道,“姐姐不必惊慌,我又不是土匪恶霸,且又素来最是敬重姐姐为人,姐姐愿来,我这里永远欢迎,若是舍不得凤嫂子,我又怎敢相强?这不是亵渎姐姐么?”
平儿心中感动,她不像凤姐儿贪图名位权力,只觉得贾琮把自己当个人看,这是她很难从众多主子那里得到的一种东西——尊重。
平日里,小姐、爷们都称呼一声姐姐,不过是客气、礼仪,却不是像贾琮这般发自内心的平等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