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两家都已经过了文定,择定婚期,基本上这桩婚事,可以是板上钉钉了……
但是接下来,要迈入的到底是狼窝还是金窝,最起码能多个心理准备不是。
安锦蝶红着脸答道:“外头人都道他是懂孝知礼,好学上进的才俊。”
这副表情,卢玖儿看得出来她心底里已经是认可了。
“那蝶姐姐还担心什么呢?”
安锦蝶呐呐道:“毕竟是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就只见过一面,就要结成夫妻……虽然我亲娘早逝,但奶娘自在身边教导我,我很多时候再不乐意听,也明白到为妻、为媳与做女儿是完全不一样的。我、我还没准备好……”
到此处,她不由得苦笑。
虽然亲事是继母找的,但父亲也有把过关。她知道父亲不会害她,可是没办法,她就是怯怕。
这种异样的情绪越来越浓,让她感觉到好像再也不认识自己一样了。
未知的事情,谁都不准。
卢玖儿不想只为当下抚慰她的心情,而胡乱哄她婚姻会有多美好。
当然,她也没亲身经历经验,即使了可信度也不高。
但是如果再不将这心结解松些,可能会有更负面的影响吧。
卢玖儿细细瞧着秀丽女子,那眼底下有着化不开的淡青色。明明该是朝气蓬勃的脸庞,却散发着淡愁和轻郁。
她想了想,问道:“蝶姐姐,你觉得美满的婚姻会是怎么样子?”
安锦蝶张口便答道:“那自然是夫妻恩爱,翁婆体恤,兄弟妯娌间相处和美。”她顿了顿,再补充一句,“生育一儿一女,凑齐个‘好’字。”
这世间的人们,不都这么认为的吗?只是又有多少,能幸载获得如此圆满的人生。
“那倘若婚后过得不好,又当如何?”
这下,安锦蝶犹豫了。
卢玖儿换了个问法。
“如果兄弟妯娌间锱铢必较,甚至勾心斗角,争名逐利,你当如何?”
安锦蝶最烦满腹弯弯道道的人。
“理想的话就分家单过,倘若长辈不同意,就多些防范,少些往来。”
卢玖儿颔首,继续问道:“那如果翁婆不慈不爱,尖酸刻薄呢?”
安锦蝶咬着下唇,脸色发白。
“不能吧?林祭酒是皇上任命的国子监主管官,祭酒夫人平素也是有贤名在外的……”
“只是假设而已。如果他们真的是人前人后不一样呢?”
安锦蝶不能接受这个假设,单只是想想都觉得头痛。
“那……跟夫婿商量下,寻个外放的官职吧。”若避不过,躲开总能成吧。
卢玖儿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再放松些。但是下一个问题,却又步步紧逼。
“那如果夫妻难以同心呢?”
安锦蝶脸色越来越雪白,手指头不自觉地绞了起来。
卢玖儿有些不忍心,但觉得还是得先下剂猛药。
因为,事前思清想楚,总比事后反思检讨,来得更有效用一些。
“譬如,两人想法不太一致,没有共同喜好。”
“又例如,他凡事站在父母和兄弟角度,去处理问题,而忽略你的感受。”
“甚至于,他可能在外拈花惹草,或是纳妾入门……”
安锦蝶倏地伸出双手捂住卢玖儿的嘴,拼命地摇头。那流云发髻上的珠翠流苏摇摆作响,衬得她的神色更是凌乱。
“玖儿,我不要嫁人了!”安锦蝶大声叫喊道,“我今晚就同父亲,让他马上安排人将聘礼抬回林家去!这门亲事不能作数!”
卢玖儿哭笑不得地拉下她的纤纤玉手,握紧着问道:“倘若你是嫁过去后,才发生那些糟心事呢?”
“那就和离!”安锦蝶很坚定地吐出几个字。
她自问从到大都不是愿意隐忍的人。要让她憋屈地活着,简直生不如死。
“和离后你能怎么过日子?”
卢玖儿不放过这个话题,也是不放过她,不肯任她中止逃避开去。
安锦蝶怔愣了。
是啊,和离过后的人,会是怎样生活的?
搬回安府的话,父亲表面不会些什么,但是继母和弟妹肯定不会乐意。而且如果在妹妹出嫁前和离,还会影响到她的婚嫁。
如果不能搬回安府,那么——
安锦蝶脑内灵光一闪。
“娘留了一些田庄铺子给我。”她可以申请女户,可以收养子女。“我可以自己过生活!”
“那如果你坚持要取消婚礼,往后再也找不到良人,那又怎么办?”
安锦蝶大声道:“只要有我娘的田庄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