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回道:“哎,要真有我早就拿去找了,还等您老人家醒来吩咐。那就是个直觉,再加上当时我摔飞时,确定了一下你跌的方位,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陆离叹了口气:“可还是得找啊,总不能丢下他一个人。”
“我估计难找,我们眼瞎的眼瞎,伤脊椎的伤脊椎,手断的手断,腿折的腿折,出去只能靠着云锦,一旦遇上个哪怕是低阶的失灵者,我们都逃不利索。”伤了眼睛的气师道。
“而且我们的气之象虽勉强可以御出来,但气海实在是擅太严重,御个飞行灵器没有问题,打斗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恢复。”断了手的气师道,语气里尽是无可奈何的沧桑。
“也就是,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慢慢地心翼翼地挪动,前往最近的防御点求救,我们生还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但是人暂时是救不了,他没吃没喝的,当时不被打死,等我们回来救他时,也有可能饿死了。二是继续在这里找剩下的一个人,外加恢复养伤,但是风险极高,一旦那九头丹凤循着味来,我们就得全部交代在这儿。”王飞十分直白地出这两条难选的路。
在场的人一下子都沉默了。
一条至少可以让四个人都活下去,一条有可能五个人都活下来,但也有可能五个人都死在这儿。
水洞里水滴滴滴答答的声音回响着,滴在众饶心头上,莹白的玉牌光映照出水洞里的钟乳石,丑陋又狰狞。
陆离刚想开口话。
王飞似乎知道他想要什么,先开口道:“我们四个都是残兵败将,分开行动只能是死得更快。而且,那二十二个人并着三个气师是否平安到达了最近的防御点我们至今都不知道。”
此话一出,水洞里的气氛更加沉默了。
“此事关乎到大家的性命,我们投票选择罢。”须臾后,陆离沉声道。
但双数投票难得出结果,很容易就是平票。
“我赞成第一条路。”王飞第一个道。
“我赞成第一条路。”伤了眼睛的气师道。
“我赞成第二条路。“断了手的气师道。
所有饶注意力都到了陆离的身上。
陆离闭了眼睛:“我们去最近的防御点搬救兵。”
“你们……唉!”断手气师重重地低头叹了口气。
另一名瞎眼气师摸索到他的肩膀,轻轻拍了两拍他。
“那我们再恢复两个时辰,便立即出发。”王飞道。
水洞里再次响起沉闷的滴答声。
两个时辰过得缓慢又飞快。
陆离坐在地上,伸手在云锦上铺上枯叶子,让伤了脊椎的王飞好躺些。铺好后,断手气师一只手御气把王飞移到了云锦上,陆离则单脚跳到了云锦上,随后牵引眼睛还没有好的气师走到了云锦。
四个人互相搀扶,也算是同甘共苦一场了。
云锦贴地起飞,四个人依然沉默不语。
王飞看着白球,给断手气师指引路线。陆离则警惕四周的情况,一有风吹草动,立即给出停止预警。
这一路走得十分地谨慎,四饶神经没有一刻松懈下来,全程紧绷着。吃喝拉撒全部都在云锦上,但除了喝水外,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一是没有时间,二是他们所有的干粮都放在跟着械业所人员的气师捆灵袋里。
他们走了三,整整三三夜没有彻底合眼,这三里,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臆想出来的风吹草动让他们惊慌不已,手忙脚乱。也数不清有多少次在失灵者蓝眼阴影的笼罩下失去呼吸。更加数不清有多少次与突如其来的噬灵刺擦肩而过。他们眼周一片青黑,嘴唇干裂,身上密密集集的伤口还在渗着血,发着脓。大脑恍恍惚惚,神经俱已到达崩溃的边缘。
这本该半的路程变成了三,可想而知走得有多谨慎,多忐忑心惊了。
当终于看到防御点的守军时,四个人全部都晕在了云锦上。
因着没有了生死的胁迫,陆离即使是在昏迷中,也能感受到周身密集的像针扎般的疼痛,一阵一阵的,折磨着他的神经,似乎永远没有一个尽头。粗劣接好的一条腿更是抽痛得厉害,仿佛是有虫子在血肉里面蠕动——怕是已经腐烂到里了。
模糊中,他像是听到了时候杜若为了哄他入睡而哼的家乡调,轻轻缓缓的,飘飘摇摇的,伴着竹间鸟儿的啼叫,哄着他进入梦乡,让他获得甜蜜一眠。
陆离再次醒过来时,只看到眼前一片朦胧,模糊中有个影子在静静地看着他,安安静静,不声不响。
等到眼睛能聚焦时,眼前人终于露出清晰的轮廓——腮凝肤白的脸线条明显,一双黑眸子平静无情,唇上无脂,只有淡淡轮廓,脑后一根黑亮的大辫子已经垂到地面上。
陆离轻轻地笑了:“你怎么来了?不是在疆州么?”
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