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还真听到呼救声,顿时心中一惊,急忙向着上游的方向跑去。沿途岸边的百姓,也纷纷跟了上来。待他来到那声音传出的地方之后。
便看到一群人,正围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子。入冬之后河水冰冷,那女子此时正坐在岸边瑟瑟发抖,旁边坐着一个妇人,正将其抱在怀中。
观其样貌,应当是这落水女子的母亲。见落水之人被救起,王还真点了点头,正打算转身离去。突然,脑中灵光一现。
他围着那落水女子,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百姓。虽然这里围了足有二三十人,但是除了落水的女子,竟然无一人的身上是浸湿的。
谁将这女子救了上来?
王还真心中讶异,便转身拍了拍旁边的一个中年人,对其拱了拱手道:“这位大哥,这落水的人是谁啊?我住在附近咋没见过?”
那中年人本来看着王还真陌生的脸,心中警惕。听到他说住在附近之后,才放下了戒备,小声说道:“害,这不是镇上卖豆腐家的闺女嘛,不知道咋掉水里了。”
“哦,原来是她家的啊,这一下水还看不出来。那大哥,谁把她家闺女救上来的?我刚才听见她娘喊,就跑过来了,没想到她竟然已经被救上来,这救人的水性不错啊。”
王还真用熟络的语气,和这中年人聊着。那中年人也未生疑,毕竟下邑这么大,没见过面很是正常。他拍了拍王还真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我听附近的人说,好像是被这淮水河神给送上来的。”
“难怪,我就说咋看不见下水救人的人。原来是被河神送上来的,哎,大哥。你说这河神到底长啥样啊?”王还真开口问道。
“害,这谁知道,咱又没见过。不过听王婆说,那河神长得哎呦喂,简直没眼看……”那中年人摆了摆手,一脸嫌弃的说道。
待他话音刚落,平静的河中,突然泛起波涛。浪花汹涌之间,一阵水波便向着岸边打来。周围的人闻声而退,王还真见状,急忙拉了一把那老哥。
谁知那冲上岸的大浪,仿佛是有意识一般。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转了个弯打在了那中年人身上。将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透透的。
“噗——哈哈……”
王还真本来憋着笑意,待看见那水花自空中转弯,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这中年人所言不虚,刚才救人的正是那淮水河河神。
只不过这河神的心眼,好像并不大。王还真的心中,对这个河神愈发的好奇。从他这些行为来看,好像并不符合那店小二口中所描述的,那逼人成亲的恶神形象。
那中年男人打了个寒颤,在众人的笑声中,红着脸掩面而逃。而那落水的女子和她的母亲,也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
就这样,众人在欢声笑语中,逐渐的散去。王还真站在岸边,打量着眼前的淮水河和他对面的陈宅。无论这边发生了何事,那陈宅一直大门紧闭。
之前在客栈的房间里,他便远远的看过那陈宅的布局。乃是一座四进大院。所谓四进大院,便是三进院落沿纵深方向,进一步拓展得来。
一般的四进院,是在三进院的后面加一排后罩房。但是陈宅不是,而是在后面多加了个花园。远远望去,很是壮观,这种四进院落的宅院,是典型的深宅大院。
这种深宅大院,因为出入的只有一个正门和一个后门。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院门洞开的。有着迎福纳祥之意。
有句话叫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先前自那客栈小二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致经过。这陈善人一家,怎么想也应当是受害者。
但是现在受害者一家家门紧闭,这迫害别人家庭的河神,反倒是经常露面,平息水患,救人挡灾。这件事情越想越有意思。
还有那陈善人的女儿,冤有头债有主。即便她的父母逼她成亲,也是因为那河神相逼。他女儿枉死的冤魂,不去找那河神的麻烦,反倒是天天在自家门口哭丧。
如此想来,这其中必然是有外人,不知道的隐情……。想到这里,王还真摇了摇头,起身便准备回返客栈。再有隐情,与他何干?
他只是一个过客,在这下邑落脚盘亘一日,待明日天亮,他还要继续南下赶路。现在已然入冬,他要加快脚步才是。
回去的路上,王还真路过街边摊位,买了接下来一个月的干粮。突然的战乱和连年的山匪,已然开始逐渐影响百姓生计。
他这一布袋粮食,足足花了他一贯钱!
要知道之前在济州,他买了十几个包子,也才几十文。他现在所在的位置乃是下邑,位于济州的西南方向,东京的南方。
应天和淮南东路接壤之处,此处并没有受到兵马祸乱的影响,按理来说应当更便宜才是。但是事实正好相反,这物价非但没降,反而更贵了。
能造成这个局面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