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厮要回去给幼幼拿奶瓶,幼幼只用那个奶瓶喝奶,用其他奶瓶会起疹子的。”
广宁郡王看着面前的两个豆丁大的小宝宝,不耐烦地说道,“什么奶瓶……”
魏白湛面无表情道,“一个奶瓶而已,也不是什么无礼要求,贵府也这般推辞,那我们便不在这上这私塾了,幼幼走,咱们回去找爹爹,还上哥哥学院旁边那个私塾好了。”
“好~”小奶兽乖乖应,跟着哥哥就要转头走。
广宁郡王身旁的小厮低声说道,“王爷,这是魏知府家的孩子,一个小孩奶瓶罢了,不值当为了这……”
“且慢,”广宁郡王显然是心里有鬼,这就被说动了,指了铁牛道,“你去给你家小姐拿奶瓶吧,快去快回,别再耽误你家公子小姐听学了。”
“是!”铁牛连忙转身往府外跑去。
打发走了铁牛,广宁郡王冷冷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很是不喜。
饶是如此,他还是亲自把两个孩子送回了学堂。
他方才刚生了顿气,这会儿心里还有火。
等到了学堂,广宁郡王瞥着这两个小宝宝,故意当众责训了他们一番,让他们好好学习。
魏白湛听着面前这人的训话,冷冷抬头看着他。
偏要在众人面前时发难?
小男孩眯了眯黑眸。
广宁郡王被这小孩盯得一阵悚然,厉声呵斥道,“怎么?本王说得不对吗?这里可不是在你家里,所有人都惯着你!在本王府上,便要守我府上的规矩!”
魏家的随行小厮铁牛已经回家去拿奶瓶了,能告状的大人走了,剩了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还会告状?
魏白湛从广宁郡王的神色中看出了他的鄙夷,他嗤了一声,随意瞥了眼身旁学究桌上的书,拎出了其中给年龄最大孩子教的——《中庸》。
他将它撂在了桌子上。
在广宁郡王疑惑不解的目光中,魏白湛冷冷开口,一字不差地背了起来。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魏白湛背完了第一篇,意思了一下,便没有继续背下去,而是冷笑着看着广宁郡王。
广宁郡王此时早已脸色难看,吓得口目圆张,说不出话来。
小茶幼也奶声奶气地补刀刀,“哥哥不止会背经书哦,还熟读律法,比如官贩私盐,按律当斩,诸三族~”
虽然这些话连在一起,小奶兽兽一句都听不懂。
广宁郡王脸色大变,立马以堂州竟出了这等神童,要私下了解为由,把两个孩子带走了。
广宁郡王给手下府卫使了眼色,让他们强行带走两个孩子。
魏白湛冷眼看着广宁郡王这个反应,心知肚明他是想带走他们私下处理掉。
小男孩心底嗤笑,面不改色地带着小妹妹跟上了前面的王爷,都没有让府卫催促。
路越走越偏,最后,广宁郡王带着他们进入了一个荒僻已久的小院,院子里杂草丛生,只有一座枯井。
魏白湛和小茶幼一进门,身后的门就被“嘭”的一声关上了。
广宁郡王转回身来,一脸阴鸷地看着两个小娃娃,阴沉测测,“小子,过慧易夭,知道吗?哼,动手!”
随着广宁郡王一声令下,他身旁的管家立马凶神恶煞地朝两个小宝宝走去。
就在管家正要动手时,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古树荫翳繁茂中传来——
“你猜猜,你贩私盐的这些证据,由今日知府奏折送京,需要多久能出现在御前?大约,月余?”
“由前来考核的吏部中正官呈递呢?半月?由京城吏部呢?一旬?由御史参奏呢?三日?由丞相当朝告发呢?”
“如果,同时出现在御前呢?”
这突然传来的幽幽凉笑,话里的威胁,让广宁郡王当即慌了神儿,连忙求饶:
“阁下有何要求,不妨咱们细说,我郡王府家底深厚,在朝中也有不少人脉,阁下有什么需要的,本王定能帮上忙,不妨现身与本王好生详谈一番?”
“可以啊,”慵懒闲笑声,一口答应,“拿你所有的证据来换。”
“什么证据?”广宁郡王一听这话,又变了个态度,沉声凶狠。
声音嗤笑,“你所有的罪证。听懂了吗?我要你曾做过的所有勾当的证据,强抢民女、强占民田、滥杀无辜、还有这次的贩卖私盐,收受威胁贿赂的证据。给我,我就饶你一命。”
广宁郡王黑脸抿嘴,没动。
“不相信我?呵,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我可不是在跟你商量。你做的这些事,我既能说出来,便能找到证据,等我拿证据,你可就要被抄家夺爵了。”
广宁郡王脸色顿时灰白难看。
他不得不承认,这人说得对,他现在确实别无选择,只能应“好”,转头吩咐管家去准备这神秘人要的东西。
说话间,他飞快地给了管家一个眼神。
魏白湛也不知这个突然出声的人是谁,他按兵不动,却敏锐地发现了广宁郡王的这个眼神,一把推开了身旁的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