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不长不短,程树迈着两条大长腿使出吃奶的力气,很快就看到了巷子口的光亮。
那是朝阳试探着冲破黑暗,把晨曦洒落人间。
他飞一般冲了出去,突然见到一个孩童呆呆站在那里。
程树急忙往旁边一躲,因为身体转得太快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
受惊的孩童放声大哭。
一名男子冲过来,抱住了孩子:“宝儿,你没事吧?”
男童哭声不减,伸手指向程树。
“你这人怎么回事,大清早横冲直撞!”男子对程树怒目而视。
坐在地上的程树像是被吓住般,眼神直直盯着父子二人。
躲在父亲怀中哭泣的男童,怒容满面的父亲——火光电石间他想到了什么,猛然跳了起来。
男子抱着孩子飞速一躲,就见那横冲直撞的小子一脸兴奋走过来。
男子带着孩子赶紧走了,边走边骂:“一大早遇到个神经病。”
他一回头,发现那神经病竟然还往这个方向疾走两步,当即脸色一变小跑起来。
程树一直盯着那对父子,直到黑衣人拖着另一个黑衣人从巷子中走出来,才想起来继续跑。
他一转身,险些撞上一个人。
那人伸手把他扶住:“程兄。”
熟悉的声音令程树紧绷的精神骤然放松:“世子,怎么是你?”
祁烁视线投向巷子口。
程树跟着看过去,就见那黑衣人走了过来,因为带着一个人走得不算快,越发显得瘆人。
他一手摸佩刀,一手提袍摆,做好两手准备: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带着世子一起跑。
“世子。”黑衣人站定,冲祁烁行礼。
程树猛地看向祁烁,满是震惊:“世子,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的手下。”祁烁解释道。
“那这个呢?”程树指着被控制住的那名黑衣人。
那人垂着头没什么反应,不知道是死了还是陷入了昏迷。
以祁烁的淡定,听了程树的问题都忍不住想笑,但想想对方与阿好的关系还是忍了,一本正经回道:“这个是杀你的。”
程树:“……”他觉得靖王世子在讽刺他!
“他为什么要杀我?”程树上前扯下昏迷男子蒙面的黑巾,看了又看,“没见过。”
天悄悄亮了,不远处有不少人驻留,好奇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祁烁道:“去锦麟卫见了程大都督再说吧。”
一提起锦麟卫,程树激动拍了拍祁烁胳膊:“世子,我想起来了!”
祁烁面上一喜,比之程树的激动却分外冷静:“到锦麟卫再说。”
“好。”程树没走几步又顿住,“险些忘了,我今日要当差。”
祁烁一指昏迷的黑衣人:“遇到了这种事,当差也不安心。我打发人替程兄去告个假吧。”
程树点点头,憋了一肚子疑问赶到锦麟卫。
程茂明一听二人来了,立刻放下手头事务,当看到两个黑衣人时吃了一惊:“这是——”
这种打扮,一看就是打家劫舍专用。
“今早程兄出门,在一条巷子里遭到了袭击。”祁烁指了指昏迷的黑衣人。
程茂明眼中闪过寒光,看向另一个黑衣人:“那这是世子的人?”
“不错。”祁烁颔首,面色平静解释起来:“昨日在贵衙发现两名要犯死于中毒,我就猜测有内鬼,于是故意把程兄见过要犯的消息传出,看能不能把内鬼引出来,没想到鱼儿真的上钩了。”
程树瞠目结舌:“世子,你昨日就想到可能有人会暗杀我了?”
“只是试试看,是对方太心急了。”
也证明了幕后黑手的急于掩饰身份。
“可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在那条巷子中动手?”
“昨日与程兄喝完酒回府后我安排手下探查过,从将军府到皇城程兄惯走的这条路上,那条巷子中是最适合动手的。”
程树尴尬摸了摸鼻子。
同样是喝酒,他喝到最后都不知道怎么躺到床上去的,靖王世子回去还布置了这些,这差别也太让人烦恼了。
程茂明走到黑衣人近前,打量一番:“这个人没见过,不过我心里已经有数了。世子把此人交给我吧。”
如果不是姓赵的安排的,他把“程”字倒过来写。
祁烁对手下点点头,手下把昏迷的黑衣人交到两名锦麟卫手上。
“把人看好了,再出差错你们就提头来见。”程茂明警告属下。
“是。”
程茂明抬手拍了拍程树肩头:“程公子放心,回头我会